突然一声战马嘶鸣,段珪与刘辨所乘的马前蹄高起,刘辨在马上一时没有抓牢,摔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的不轻,刘辩揉了揉后背,半天没有起来。
段珪骑在马上凶神恶煞的向他吼道:“快点起来!”
刘辩看着段珪凶恶的样子,心里一阵害怕。开始懊悔自己非得要顺应历史,老老实实的呆在蒋奇的军营里,有唐姬、任红昌等人陪伴多好。虽然原本历史上自己只是遭了点罪,但仍有惊无险的回到洛阳。可现在这种情况,张让段珪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失控,难保他们不会改变历史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刘辩在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正在刘辩惶恐之间,另一匹马上的刘协不顾段珪面相凶恶,高声呵斥道:“段珪不得对天子无礼!”
段珪被刘协呵斥的一愣,这才意识到他吼叫的是一国之君,万乘之主,喏诺的退到一旁,这时张让出来打圆场道:“陛下恕罪,大臣们谋反,老臣请陛下出宫也是迫不得已。等臣等安妥之后,臣自然会以死谢罪。”
刘辩心里腹诽,要以死谢罪现在就可以了,还用等什么安妥之后?
虽然心里这样腹诽,但是人为刀俎,刘辩还是说道:“卿等忠心朕自知。”
段珪上前又将刘辩扶到马上,四人两马又继续向北而去。
被裹挟于马上的刘辩已经起了逃生求救的念头,历史上卢植、闵贡等人差不多应该在这时候追上自己了,可现在却看不到他们影子,莫非是走岔了?
心里猜测疑惑,刘辩决定想办法沿途留下标记,好让卢植等人循迹而来。可是身上并无长物,刘辩摸了半天,只找到了临出宫前带出来的六颗玉玺。
这六颗玉玺分别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是帝国至高皇权的象征。刘辩怕它们留在皇宫有失,提前把他们揣在身上带了出来。而那块象征着天命所归,天下正统的传国玉玺更是让刘辩提前埋在了濯龙园的一颗树下,他可不想让哪个宫女抱着玉玺投井,最后又被孙坚或袁术拿到。
摸着这六块玉玺刘辩把心一横,每行一段路便偷偷的把玉玺扔下去一块,以期望卢植或闵贡谁能看到沿途追上他们。
张让挟持刘辩等又跑了一阵子,直到行至一片竹林间,已经人累马乏再也走不动了。
段珪跳下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连连喘着气。张让虽然有心催促他们赶紧走,可也架不住因为骑马而磨得生疼的大腿内侧,也只好坐下来揉着腿。
面对着同样的威胁,刘辩与刘协很自然的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虽然眼前的情形吉凶未卜,可是两人的表现还都是比较镇静,各自在心里盘算着脱困的办法。
刘辩不害怕是因为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和对事情的发展有着一定的把握,而刘协却是真的少年老成,不惧危险。
歇了一会儿,段珪冲张让问道:“张公,我等今后应该去往何处?”
张让一皱眉,不知道如何回答。
虽然他们将皇帝劫持出来,却不知如何去做。天下人无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天大地大,何处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正在张让默不作声的苦思时,西边的天空雷声隆隆,狂风忽起,挟着遮天的乌云滚滚涌来。
眼看就要下雨,张让等正准备在竹林中寻找避雨之地,却听到道边马铃急响,一人独骑一马,由远及近飞奔而来。
马上的人正是锲而不舍,追踪而来的尚书卢植。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平时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儒者形象,满脸的尘土,身上一色的黑色襦服早已被灰尘与汗水染成斑驳。
见到张让等人挟着刘辩刘协立于道旁,卢植高声叫道:“逆贼不可无礼,速速放开天子!”
人随声到,卢植翻身跳下了马,横在了张让等人与刘辩刘协之间。
见到了卢植及时赶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刘辩急忙喊道:“卢尚书救我。”
卢植沉声说道:“陛下放心,臣当誓死守护陛下。”
段珪恶狠狠的说道:“卢子干,莫要多管闲事!”
卢植怒说:“尔等奸贼弄权误国,残害忠良,而今又劫持天子,实属罪莫大焉。如今事败,还不自动引颈受死,以赎其罪!”
张让大怒,拔出了腰中长剑,段珪也手持匕首,虎视眈眈的冲着卢植。
卢植急于救人,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兵器,只好从地上拾起一根断竹,权当武器抵挡。
头顶上的天空已经被滚滚乌云遮蔽,不时的传来闪电雷鸣震撼天地。风声如吼,竹林里的竹子被疾风压弯,可却在风势稍歇之时又倔强的直立起来。
大汉帝国的正义与邪恶,此时开始了最后的对决!
多少年来,十常侍等宦官专政弄权,使得多少个正直大臣惨遭杀害,多少个忠义之士报国无门。强盛一时的大汉王朝被他们搞得支离破碎,百姓有倒悬之苦,国家有危亡之虞。
此时此刻,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代表着大汉帝国清直力量的士大夫(卢植),与带代表着贪婪残暴的宦官(张让段珪),开始了最后的决战!虽然这场决斗并不像所谓“三英战吕布”、“夜战马超”之类的名将武斗那样精彩绝伦,但却同样能载入史册,令世人铭记。
为了这一刻,多少仁人志士献出了名誉、自由甚至生命,陈蕃、李膺,刘淑等等朝堂官员或者太学生,他们用鲜血铺就了这条决战之路,卢植走到这里,承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