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从内室里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袭绣绿纹的蓝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精致的无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暇,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凉的触感,如黑曜石般澄澈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锐利如鹰般的眼神,显得气势逼人,唇边带着一抹弧度,淡笑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所到之处,似乎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令人就此沉沦。此人便是那宰相之子裴清翼。
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李若云不禁暗暗感叹,为嘛这古代的男的都长得这么好看,难道真的是纯天然无污染吗?那要是我在这里呆久了,是不是也会变得漂亮呢?心里又反驳道: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我一定要回去现代,我的家人还在等我。不能有所留恋和妄想。千流的回话,打断了李若云乱想的节奏,她再次看向来人。
“哪里哪里,裴公子言重了,也不过是几日未见罢了,倒是公子你不好好呆在宰相府,跑到这穷乡僻壤所谓何事呢?不知家父是否知晓呢?。”千流语气丝毫不显情绪的说。
裴清翼哂笑道:“我出来游历,家父自是知晓并十分赞同,让我见识见识轩月王朝的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昨日刚巧游历到此处,今日便看见了千侍卫,真乃缘分啊。”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着。
一旁的掌柜看见裴清翼,就像看见救星一般跌跌撞撞向他的方向跑去,急急忙忙说道:“大公子,这女子说要来赎回她的红豆玉镯,可是那玉镯就是你昨天来看见的爱不释手的那条,小人拒绝了她的要求,这位侍卫大人便不开心......‘
“明明是你威胁我说,要我有命无回的,现在又歪曲事实,你是何居心?你想存心宰相和我家王爷之间的关系吗?”掌柜的话还未说完,李若云反讽道。
“哦,掌柜的,这个姑娘说的是真的吗?嗯”不怒而威的气势由内向外散发,裴清翼微眯他锐利的眼。
掌柜的被这股凛冽的气势所摄,他马上跪地求饶:“大公子,我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小人这一次好吗?小人必当结草衔环,以命相待,好好做事。”
裴清翼看着跪在他脚下的掌柜的,他不由恼怒万分,爹爹叫他来此处,是为了叫他趁机打探圣旨在哪的消息,好最终告诉爹爹该择谁为主,目前,他只知道昨夜莫统领被烨王爷围困于破庙内,可是却不知王爷究竟得手没有,本想寻思一个理由去拜访王爷,顺便旁敲侧击一番,结果都被这瞎眼的奴才搞砸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裴清翼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自己下去接受惩罚,不用我多说。”听此,那掌柜的如释重负的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看见那掌柜的离开了,裴清翼转过头打量着李若云,他不由惊奇,烨王爷身边何时有这样的人,还让他的贴身侍卫统领千流随行,肯定身份不简单。要是李若云知道裴清翼这么想的话,她肯定会捂着肚子狂笑不已,拼命止住眼角因大笑流出的眼泪:“你想太多了,我就只是一个小丫鬟罢了。”
裴清翼抬起左手,右手伸进内衫摸了摸,拿出来一个通体澄澈,浑身光滑,晶莹剔透的红色玉镯,赫然是李若云当掉的那个。
李若云见此内心激动不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只见她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到裴清翼面前,伸手去拿,可是裴清翼却丝毫没有给她的意思,把手抬得高高的,让李若云无法轻易拿到,李若云不由急红了眼,她在那里又蹦又跳,心里也在不住的暗骂裴清翼可恶。
看见眼前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女子,双颊因剧烈跳动染上了绯红之色,嘴也气鼓鼓的嘟着,显得十分可爱,灵动的眼眸中不仅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一副你不给我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还死死的瞪着自己,这样大胆而又直白的目光,却并不让自己反感和生气,这种目光直接射进了眼底,心莫名有丝悸动,还真是魔障了。
“李姑娘,不得无礼。”千流面无表情却有丝警告意味的说道。
闻言,李若云不甘的退了下来,心里不住吐槽这万恶的强权社会,宰相之子了不起啊!他爸又不是李刚。
“千侍卫,我无碍。”说完,裴清翼理了理被抓的凌乱的衣襟,望向委屈的李若云:“姑娘,在下昨日来到此处看见这个玉镯便喜欢不已,想要带回家送给我的妹妹,你说你是这玉镯的原主人,想要赎回这玉镯,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听裴清翼是要讲道理的节奏,李若云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道:“不知公子可曾听过这样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又名相思豆,是我逝世的母亲留下来让我给我未来夫君的定情信物,无奈家道中落,父亲死去,我流落异乡,为了度日,我迫不得已当掉了这玉镯,虽然有了钱,但是我还是日日受到良心的谴责,觉得愧对母亲,如今我卖身为奴,有了点卖身钱,便马上想着来赎回这玉镯,希望公子能成全。”说完便悄悄低下了头。
裴清翼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的李若云,心里怜惜之情涌起,伸出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