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正月初一,徐家跟往年一样,徐佑直作为家长带着徐炳元一家在自己家客厅摆下祭台。祭台上面每年除了必须的祭品,还有一只硕大的鱿鱼,那是徐灿浩爷爷生前最爱吃的。徐佑直跪在祭台前方正中央带领着众人进行仪式,左边是徐叔,两人身后就是灿浩和身着韩服的小珠贤拉着徐郧在,两位妈妈站在外侧。徐父其实是一个很尊重传统,讲规矩的人。做事板正,平日也很严肃,是因为在部队生活的原因,而更多的是来自以前父亲的教育。直到后来,徐灿浩的出现,家庭的变故,将他压抑得太久。大起大落间,性格变得爽朗有据,不再是古板不变,人也变得更有担当,我们称之为二次成长。(家里唯一的男人,徐母怀孕期间的压力可想而知,还要照顾“自闭”的儿子。有困难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在妻子面前还要负责扮演“明朗使者”,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一个磨砺的过程。)
‘唉,又要跪一个小时了。’徐灿浩端正的跪坐在地毯上,面容肃穆地想着。‘希望这位老人家在天上能真的保佑这个家。哦,不要怪我插足哦。’听着徐父絮絮叨叨地说着对老人家的思念,徐灿浩不由一阵叹息。徐家爷爷也是当兵的,可是朝鲜战争时在战场上牺牲了。奶奶独自带着四个孩子南下逃难,徐佑直的姐姐和哥哥也是在途中死去的。姐姐是病死,哥哥被当作赤党抓走再也没有消息了。从此,就是母子三人十几年的相依为命,为了供弟弟读书,徐佑直高中未毕业就回到家和母亲一起经营面馆。后来,国家鼓励从军,施行荣军政策,徐佑直不顾母亲的哭求毅然地进了军营,就为了每月一万五千韩元和20斤米面的家庭补助,以及免费就学政策,当然受益者是他的弟弟。那时候,南北关系还很紧张,三八线附近时有摩擦,母亲和弟弟每天都在为他担心害怕。徐佑直在当兵的第四年得知了母亲逝世的消息,也是在那一年认识了罗秉珍。
徐灿浩出神地望着父亲挺拔的背,听他平静地讲述以前的故事,徐叔在一旁,肩头偶尔抽动一下,想来憋的很难受。他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觉到家的真实感,有许多的回忆和感动,悄悄揉了下酸涩的眼睛,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孩儿。小珠贤依旧巍然不动地正襟危坐,小郧在却低着头睡着了。‘是啊,自己今年都四十三了。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我拥有的啊!现在的我拥有大把的机会,只要我去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徐灿浩深深地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心思变得恭敬了许多。
四月初的首尔春寒料峭,早晨起来树枝上还有零零星星的冰棱,不过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这个美丽城市的绿意妖娆。徐灿浩一早乘公车往s公司赶,自从开学了就没去过了,他要去好好敲诈一番几人。上次拿的签名海报等东西让他尝到了甜头,有钱赚,又有人捧,这样的好事不多干几次怎么对得起自己呢?一想到那么多人拜托自己,崇拜自己,徐灿浩就忍不住窃喜(不好听就叫得瑟)。
徐灿浩现在非常享受这种对熟悉的事物,既陌生又熟悉地恍惚感,有时候怀念多一点,有时感想多一点。就像现在坐在公车上,车窗开着一点小缝,冷冽的风刺激着他的头部,那刹那的感触让他似乎看到了上一世坐公车的情景。那种回乡时,满满的幸福和安全感让他迷失,只愿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自己一直坐下去。
来到公司和保卫、前台打声招呼,径直往的练习室走去。猛地推开门,愣住了。里面是一群不认识的孩子正听老师上课,一干人好奇地盯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徐灿浩。那老师倒是面熟,徐灿浩尴尬地向他躬身道歉,解释了原由。老师告诉他练习室已经搬到楼上去了,崔盛希几人也确定今年出道跟着搬过去。徐灿浩闻之,向他道谢告辞离去。
“呼”出得门,徐灿浩轻出一口气。想到里面新来的练习生,徐灿浩摇摇头,‘多少做梦的孩子啊!’的一炮而红最直观的影响就是,以前门可罗雀的s公司,现在大门口每天都有白饭聚集。前一段时间的选秀有很多人都是为了想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参加的,导致海选的时候有近一万人在第一轮被淘汰。对于五音不全、四肢僵硬、哗众取宠等等表现,规模如此庞大地集群出现,不堪忍受的李秀满第二天就不去了,当起了甩手掌柜。
不觉间,徐灿浩已经走到一楼被告之的房间门口。门上贴了一张星光璀璨地海报,向人宣示着房间的所有权。这次徐灿浩多了个心眼儿,轻轻地推开门,瞄了一眼,见里面也在上课,便关上门。走到隔壁练习室,见门没关严,探头探脑地向里窥视。‘无语了,什么时候这公司还上早课了。’徐灿浩瘪瘪嘴,带上门,站在门口郁闷地想道。‘看来崔盛希她们是真要出道了,待遇好多了。啧啧,有暖气,还有饮水机。嘿嘿,以后再也不用包成粽子了,香艳啊!’徐灿浩忍不住贱贱地笑出声来。
徐灿浩一时无去处,溜溜达达到了走廊尽头,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发现外面就是街巷。‘传说中的后门?’徐灿浩探出头向外张望着。
“砰”
“嗷起(ouch)!”徐灿浩被悲催的施行了卡门,捂着脸退回来蹲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前辈。您没事吧?”徐灿浩捂着半边脸,看着眼前不断鞠躬的男孩儿,没有做声。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