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已决,再不情愿,也已成为魔的化身。可能之前,对苏特伦屠城很有意见的郭星,认为这么做只是毫无意义的事,反而会令他失去人心,然而如今,人心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苏特伦要背负的,是别人都无法理解的信仰,曾经的他或许有像魔鬼的时候,但如今,即便他做出再凶恶的魔鬼行为,他的赤诚之心终究比天使更伟大。至少天使不会去主动背负那些不纯洁的骂名,如果天使都是披伪装的恶魔,那么苏特伦就不需要那层虚假的龟壳,他情愿做一个披着恶魔外衣,毫不掩饰其残忍,却是为了天下人而战的“奸雄”!
看着身后疲惫不堪的公会之军,目视着将士们们满是尘土的面庞,还有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他们大多数都已残缺不全,被割裂斩破的盔甲,这些都微不足道。在这些将士的心里,充满了对活下去的希冀和对胜利的渴望,那才是重点,而这也让苏特伦的心在滴血。
脑海中回想着在村庄里的一幕幕不堪回首场景,回想着比奇临死前的遗憾和不舍。不……这个决定再艰难、再不情愿也要做,他绝不能再让忠心于他的将士们枉死!
再次抬头,血色充目,他的心中,终是要遭魔鬼所据的。扪心自问,回想过往,苏特伦的心中早就有了魔鬼,而且那位“魔鬼”被他内心的负能量滋生的一度茁壮。暂时的理智,却压不住永恒的恶魔,在苏特伦内心住着的,是可以同时吞噬敌人的性命和他心中仁德的冷血魔鬼,对他来说,那位“魔鬼”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但他也不会屈服,因为魔鬼受到了他的摆布。只有他一人清楚,他的“魔鬼”何时会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
“对非里亚城四面包抄,封锁每一处城门,虽然人手不够,但还是要张大声势,趁着人们还没有变异之前,由黑云骑士沿着每一处街屠杀,不可放过一处死角,必求满城杀绝,一个活口也不留!”苏特伦在将那绝望的消息传达给了众将士们知道后,红着眼就下达了屠城的命令。虽然没有提到是通过尤娜得知的这一切,但会长开了口,将士们也不得不信以为真。
然而苏洪仓却头一次站了出来,阻止了这个疯狂的命令:“会长!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这是本会长的命令!”苏特伦吼了起来。
苏洪仓大声力劝道:“洛丹城、特雷恩城还有考兰城的屠城,都是严密封锁过消息的,但这里可是边疆地带啊!您若屠城,北方魔族不可能不借此大做文章,这种么就是这种他们的下怀,魔族就等着您这么做,他们巴不得会长身败名裂呢,会在断不可中了魔族的诡计啊!”
“我知道这是他们的陷阱,但我不得不跳!会有什么后果,本会长一个人承担。”苏特伦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决定会有多么艰难,恐怕只有他本人还有尤娜知道了。
“不行!如果会长下达了这个命令,您一定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即便你做的是对的,人们也不会理解你,不会原谅你,只会认为你是个嗜杀的恶魔。把屠刀挥向平民,纵有千万个理由,人心也会因此流失。”苏洪仓激动道,“这次若屠城,是铁定无法瞒天过海的,您将来要成就宏图霸业,这个骂名绝对不能让会长您来背。”
“那又该怎么办?”苏特伦翻着白眼,“那种理由说出来来,愚昧的世人也不会理解,他们只会趋炎附势,甚至连公会中的要员们,恐怕也无法懂得本会长的心思吧?感染瘟疫并不是屠城的理由,就算是也未免太牵强了。至少在他们变异之前,他们都是人类,但若是等他们变异之后再杀,恐怕就来不及了,而且会比村庄里的教训更惨痛,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苏特伦自知不该犹豫,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这次由不得他选择,曾经可以不杀却杀了,这一次想不杀都不行,他不染血,全人类都会遭殃。
“会长您退回特雷恩城,然后从大营处秘调郭星出来,让他用法师营屠城,这样可以嫁祸给天灾,再不行就出动别的军队,由别的将军打着从袁氏那里缴获来的旗号指挥屠城,把黑锅转给袁氏余孽来背也许,总之办法千千万,会长千万不可一时冲动啊。”
“冲动?小仓,本会长很冷静!”苏特伦正色道,“办法是好办法,本会长也不会想不到,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来不及了!本会长只能硬着头皮往火坑里跳了,本会长有这番了。若按照那些策略,再布置调用别的人马,就为时已晚了,那时,非里亚城的居民早都变成僵尸魔鬼了,我们又要损失多少将士?甚至瘟疫会大规模蔓延开来,全人类都将遭受灭顶之灾啊!”
“会长……”苏洪仓怔怔的注目凝望着苏特伦,在对方的眼里,那份狂躁的情愫伴随着复杂的心境渐渐释放,苏特伦的灵活,多出了一分果断,一分决绝。
“什么都别说了……名誉受损,人心丧失又能如何呢?”苏特伦微微苦笑,他比谁都更明白此举的后果,他做好了觉悟,也不准备在世人口中留下什么好名声,但他既为霸者,又何惧于流言蜚语?只要够强大……对,只要足够强大,世人都会膜拜自己!
他笑了,笑得苍凉,笑得无奈,也笑得决然坚毅:“小仓,说什么都晚了,既然是骂名,又有谁愿意背负呢?别人也不会情愿的吧?谁的骂名不是骂名呢?既然如此,这份罪孽,让我苏特伦一人来扛就好了。既已到此,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