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锦时房中出来,苏怀瑾的心情一直未能平静下来,他回到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
夕阳从窗外洒入屋内,映的一片金黄,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飘荡,他看着那些灰尘发呆。
记忆很久远,他和妹妹的回忆并不多,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小时候妹妹总是跟在他后面吵着要一起玩,甚至连去书院念书都要跟着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渐渐疏远的呢?
也许是他去书院开始,也许是妹妹找到了新的伙伴,妹妹不再跟在他后面,后来他成亲了,两人甚至没有再好好的说话。
一个月前,妹妹发了一次高烧,醒来后人就与以往不同了,虽依然是跳脱的性子,却多了一个自由不羁的味道。
妹妹的变化,爹娘尚未发现,他却是发现了,也许是从小的相处让他多了一份直觉,他以为是他错过了妹妹的成长,所以开始重新接近她。
但当他在衙门口看到她时,他才真正的觉得他的妹妹变成了一个他不熟悉的人。
即便如此,他从未怀疑过眼前的苏锦时不是他的妹妹,因为那具身体是他熟悉的。
直到方才,他听到苏锦时说:“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也许像我来这里之前一样,已经……已经去世了。”
那一刹那他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瞬间抽空,下一秒他想质问她,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为什么你能霸占着别人的身体,还能这样快乐的生活?
这些话到了喉咙口又被咽下,他看到她的身体,是他熟悉的,而她的眼神却有一种哀伤。
苏怀瑾终于没有说出口,却无法对她有任何的信任与疼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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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时在苏怀瑾走后,想了许久,却也没想出个答案来,她坦白之前想过各种结果,最好的无非是苏怀瑾将她继续当做妹妹,她心中虽觉这个结果极不可能出现却也带了些侥幸的心理,只真到那一刻时,出现的却是最坏的结果。
她看着那扇门,脑中闪现苏怀瑾夺门而出的情形。
她叹了一口气,想来以后只能她自己查这个案子了,她只希望苏怀瑾不将此事告诉苏信和赵氏。
若是告之,她怕自己连容生之处都没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举措了,她本可以编个谎话来骗苏怀瑾,但她却觉得只有她拿出自己的真诚才能得到别人的真诚。
只是她忘了这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想了一会,天便有些黑了,赵氏来叫苏锦时吃饭,苏锦时一想到待会又要面对苏怀瑾,便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但想着逃避也不是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吃饭,她一落座,余光便看到苏怀瑾的脸色冰冷,气氛有些沉重。
苏信和赵氏也看出苏怀瑾的冷淡,说了几句见没用便也没再说什么。
苏怀瑾的眼神时不时的略过苏锦时,弄得她夹菜都不好意思,赵氏见苏锦时今日一反常态,只吃白饭,便给她夹了一些青菜。
苏锦时笑了笑,却又见苏怀瑾脸上出现讥讽的笑意,变更没胃口了。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爆粗口啊,但怒气又被苏怀瑾的嘲讽弄的歇下去了,那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不上不下弄得她着实难受。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谁都没错,她没错,苏怀瑾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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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和苏怀瑾的关系十分微妙,在赵氏和苏信面前,他们还会假装聊两句,一旦他们不在,两人基本一句话也不说,苏怀瑾只当她是陌生人。
而苏怀瑾这几日也没有再出去调查,只在家中,苏锦时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觉得有些尴尬,便整日的在年素家帮她做事。
这日,苏锦时照例来到年素家中,还带了一块糖糕。
年素正在屋里缝补小豆子的衣服,见苏锦时又来了,便问道:“你近来怎么了?是不是和你哥哥吵架了?”
年素想起前几日卖完豆腐回来碰到了苏怀瑾,兄妹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苏怀瑾只笑了笑边走过,而苏锦时原本不错的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如今苏锦时又来她家了,还一筹莫展的样子,她便猜测的问道。
苏锦时将糖糕放在桌上,恹恹的说:“没有啊,什么事都没!”
年素见她这幅样子,便便知道一定又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和哥哥吵架了?是不是他不让你出去玩啊?”
自从上次苏锦时和年素和好后,年素对苏锦时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
“我又不是小孩,这次的事可是严重许多,他都不理我了,只当我是陌生人。”苏锦时坐在年素对面,双手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
心里又默默地想着:其实她本来就是陌生人吧。
年素听苏锦时的语气,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她小心地问道:“你同你哥哥调查那件案子,是不是在这个事情上吵架了?”
苏锦时抬眸看到年素这个样子,心中一叹,安抚道:“不是,是其他的事。”
她想了想,怕年素误会,又添了一句:“不关你的事,是我和他的问题,或者说,是我和苏家的问题。”
苏锦时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近耳语,年素没有听清楚,本想问一句,但见她的神色不好,便也没有问什么。
“你要不要去和苏公子谈一谈?我瞧着他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年素提议道。
苏锦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事儿即使谈了也未必能解决问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