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天后,长途跋涉的东临大军中,一辆外表朴素、实则内力奢华的马车内。
“璃儿……璃儿。”怎么都唤不醒身旁熟睡人儿的耶律卿伸出手轻拍季琉璃的小脸蛋儿。“璃儿,醒醒。“
“嗯?”迷迷糊糊地应答了一声,季琉璃,有事吗?”
“有事的是你,不是我!”耶律卿没好气地冲着季琉璃低吼,对季琉璃的身体状况很是担忧。“璃儿,这几****怎么如此嗜睡?”
从启程后的第七天起,季琉璃就总是发呆走神,第十天开始便几乎是不分日夜的睡觉,一睡便是近五六个时辰,而就算中途醒来也最多坚持不过一个时辰就又睡了过去。
害得他这几日在季琉璃熟睡的时候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探一次季琉璃的鼻息,因为他觉得季琉璃极有可能会在睡梦中一命呜呼。
“嗜睡?我有吗?”季琉璃撑坐起身子,可却因撑起身子的动作太快而感到晕眩。“好晕。”
“一天十二个时辰中有十个时辰你都在睡觉,能不晕吗?”耶律卿眼疾手快地扶稳季琉璃的身子,将季琉璃的身子靠坐在马车的车壁上后颦起了眉头。“让军医来给你瞧瞧可好?”
“不用,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身为大夫却让另一个大夫诊治是件有损颜面的事情。”季琉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耶律卿的好意。“可能是太久没有睡足觉的原因吧。”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一年又半载都不曾安心睡觉过,应该是战争结束后一下松懈下来才会如此。
耶律卿想想也是,这好几百个日夜真是苦了季琉璃了。“璃儿,这一年多来辛苦你了。”
他此刻觉得季琉璃嗜睡是理所应当的了。
因为他知道,在战火纷飞的几百个日夜里。季琉璃都在不停地为受伤的士兵们忙碌着,就算是忙里偷闲睡个觉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哈啊。”季琉璃打了个哈欠,又挪回先前的位置躺了下去。“卿哥哥,我继续睡了。”
耶律卿点点头,将一旁厚厚的被褥盖在了季琉璃的身上。“行,你睡吧,不吵你了。”
“嗯。”季琉璃闭上双眼。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耶律卿看着季琉璃的睡容。伸手将季琉璃略显凌乱的发丝掩于季琉璃的耳后并心疼地抚摸季琉璃冰凉的脸颊,无声地开口。“璃儿,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苦。”
又是五日过去,耶律卿、季琉璃所乘坐的马车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邸前停下,宅邸正门中间所悬挂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卿王府’三个字。
一大早便等候在正门口的卿王府众奴役在看到马车停下的瞬间全部跪在地面上,异口同声地道。“恭迎王爷回府。”
马车内的耶律卿见季琉璃仍然在熟睡。只好无可奈何地将季琉璃搂入怀中,横抱着季琉璃的耶律卿示意外面的人掀开车帘。“昌林。掀开车帘。”
“是。”被叫到的中年管家赵昌林恭敬地站到马车边替耶律卿掀开车帘,不过还是诧异耶律卿为何不自己掀开门帘,难道是手受伤了?
心急如焚地抬头看向步出马车门框的耶律卿,却见耶律卿手中抱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
耶律卿抱着季琉璃踩着高凳下了马车。先是看向了身后骑在高马上的李奎、张虎、孙冀等人。“你们要住王府吗?”
“不用了,将军,末将等人一会儿就去与守在城外的弟兄们会合。”李奎摇摇头。便拉着缰绳调转马头。
“将军,告辞。”张虎、孙冀等十余名将士在向耶律卿告别后也纷纷调转马头。跟着李奎离去。
见李奎等人离去,耶律卿侧过头面若冰璃地看着身旁目瞪口呆的赵昌林。“昌林,派人打扫一间上等厢房。”
“王爷,请问是东院还是西院的厢房?”赵昌林不知道要打扫那间院子里的上等厢房才好,东院、西院皆离王府的正厅较远,不会打扰到王爷的休息。
耶律卿用冰冷的视线扫了赵昌林一眼。“当然是雷霆院了。”
他得尽快找个理由将赵昌林赶出王府了,毕竟,这赵昌林是他最‘亲爱’的大皇兄耶律智派来的细作。
往几年他都不会在意赵昌林这个人的存在,看在赵昌林将王府管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条的份上。
可现在,季琉璃入了王府,他就不能在将赵昌林留在身边,不,不止是赵昌林,还有那几个人派来的眼线,他要一次性连根拔除。
他不能让这些人注意到季琉璃的存在,不然,他很难保住季琉璃的安全。
所以,现下,让季琉璃入住他的雷霆院是最能保护季琉璃的方式了,因为除了雷霆院之外的地方,全部都有旁人的眼线,只有雷霆院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心腹。
“雷霆院?!!”赵昌林惊讶地看着耶律卿,又看了看耶律卿怀中长相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少年。“王爷,那是您的院子啊,这么做不合规矩吧?”
耶律卿懒得理会赵昌林,抬脚往王府内走去,潇洒地撂下一句话。“昌林,传令下去,日后这季琉璃就是王府的二主人。”
赵昌林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办事不马虎,由赵昌林来传达这件事是再适合不过了。
……
抱着季琉璃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耶律卿踏进了雷霆院的院门,走向了专属于他的卧房,将季琉璃放在了他的床榻上,再替季琉璃掩好被子。
季琉璃往后住的厢房估计下午才能打扫出来,他又不忍吵醒季琉璃,就让季琉璃先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