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议事厅内宽椅上因嗅了麝香草味道而昏厥的季琉璃眼皮微微颤动,好像即将苏醒。
坐在宽椅边上的青夙见状赶紧快速将季琉璃腹部的十几根银针拔下,再用不会让季琉璃察觉的力道替季琉璃将几层上衫的盘扣尽数扣上。
青夙在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起身走向门扉,跨步出了议事厅后看向了在外面等候已久的耶律卿。“主子,璃主子快醒了,您可以进去了。”
“多谢。”耶律卿朝着青夙点点头以表谢意,迈步进了议事厅,径直走向季琉璃正躺着的宽椅前,等待着季琉璃醒来。
……
眼前一片漆黑的季琉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怀恐惧的摸索着,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她记得之前她还与耶律卿、青夙二人一起在药圃中说说笑笑,然后她蹲下身闻了闻一种长着小白花且散发着幽香的药草香味,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是卿哥哥带她来这个地方的吗?那么卿哥哥现在在哪里?
季琉璃想要张口在这黑暗中唤耶律卿,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很熟悉这种发不出声音的悲怆感与无力感,前两次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是在梦里,那么说,她现在肯定也是在梦里。
可为什么她醒不过来?
她必须得醒过来啊。不然卿哥哥会担心的。
还有,若是卿哥哥在担心她昏迷之余,让青夙给她把脉怎么办?
不行。不行,事情要真是那样可就遭了,她得立刻醒过来才行,她不能让卿哥哥知道她的身份与她怀有身孕这事儿,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耶律卿知道这些事情后的态度与决定。
“璃儿,璃儿,醒醒。”
谁。是谁在唤她?
季琉璃依旧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去寻找唤她的那个人。
“璃儿。璃儿。”
卿哥哥,这是卿哥哥的声音。
随着耶律卿声音的传来,季琉璃在黑暗中见到了一道白光,便顺着那道白光往前小跑着。想要找到这个黑暗的出口。
“璃儿,快醒醒!”
“啊!”季琉璃惊呼一声,自宽椅上坐起身来,惊魂未定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着。“呼……呼……呼……”
坐在季琉璃身侧的耶律卿伸手在她的身后轻拍,替她顺气的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璃儿,你总算醒了。”
“卿哥哥?”季琉璃愣愣地偏过头看向一旁的耶律卿,刚才她在睡梦中所听见的声音,原来真的是耶律卿在她耳边唤她的声音啊。
“是我。”耶律卿又轻拍了季琉璃的背部几下。待季琉璃的呼吸恢复平缓,他自季琉璃的身后将她搂入怀中。“刚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急死我了。”
他眼看着季琉璃在宽椅上的小脸上眉头紧皱却怎么也唤不醒她。差点又出去将青夙叫回来,不过幸好她醒了。
靠在耶律卿的怀中,季琉璃胸口闷的发慌,腹部也有些隐隐作痛,可当着耶律卿的面儿她不好直接给自己把脉,只好询问耶律卿。“我这是怎么了?”
耶律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将季琉璃的思绪给引回晕倒的时候。“你在蹲下身去闻那株药草的时候晕了过去。”
“晕了啊。”季琉璃点点头,满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她那时候蹲下身后便晕了过去,难怪现在会在这里躺着,不过她最在意的是当时青夙也在场,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我……那个……”
耶律卿看出了季琉璃的为难,知道季琉璃想问的问题让她自己难以启齿,便也将自己先前就已想好的措词给说了出来。“我本来想让青夙给你瞧瞧身子,可刚好有个杀手生病垂危且身中剧毒,我便让青夙先过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抱歉,璃儿,没有先顾及你的身子。”
这个措词是耶律卿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到的一个最佳的让小璃儿相信他没有让青夙给她诊治的理由。
小璃儿是青夙同是医者,能够完全理解身为医者的青夙先救命再救伤的举动,自然不会去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更不会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选择隐瞒这件事儿。
不得不说,耶律卿真的是很了解季琉璃,季琉璃果然对耶律卿的话信以为真,不仅如此,季琉璃还真正地在为那名青夙去救治的伤患而感到忧心。“卿哥哥你不用向我道歉,医者本就要先去救人命后就伤病患。”季琉璃丝毫没有觉得耶律卿的决定有何偏颇,反而觉得耶律卿做得对,但她现在想知道那名杀手的情况。“那名杀手现在情况如何了?”
“听青斐汇报,那名杀手的情况已无性命之忧。”耶律卿将‘青斐’二字咬得很重,希望小璃儿能注意到‘青斐’而后将有关那纯属虚构的‘杀手’话题给绕开。
季琉璃一听那名生命垂危的杀手并无大碍,也便发现了耶律卿刻意强调的那个陌生名字。
卿哥哥把‘青斐’俩字的音咬的最重,她能不知道耶律卿其实就是希望她将注意力放在青斐身上呢?
虽然不知道耶律卿的用意,不过季琉璃还是顺了耶律卿的意,把话题转向了‘青斐’。“青斐是何人?”
耶律卿嘿嘿一笑,仿佛是在献媚似的将青斐的身份告诉季琉璃。“我在你晕过去的时候给你挑选的贴身暗卫,青峰不在的日子里就由青斐保护你。”
“啊~~”季琉璃恍然大悟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