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律法中有明文规定,就按照律法来吧。”季琉璃轻抿了抿唇角,看向一旁的崔公公。“崔公公,拟旨。”
“是,郡主。”崔公公应声后就要前往御书房拟旨,但在想起了另外的事情后就又回到了季琉璃身旁。“郡主,那您看国舅……该如何论罪?”
“国舅……唔。”季琉璃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因为现在压根儿就没有证据证明安富华那番‘不知情’的言论是否属实,又怎可轻易降罪呢?
“啊,对了,郡主。”叶靳玄突然想起了有关暂时无fǎ_lùn罪者的律法条款。“根据东临律法第二卷第七条第五项,有关无fǎ_lùn罪者的条款:
若当场无法判定此人是否有罪,或无证据证明身怀有罪者的罪责,允许将其暂且关押于牢内。
待证据齐全后,对于有罪者则按罪项逐一问罪论处,对于无罪者则需补偿五百银后再无罪释放。”
“叶爱卿,好样的!”季琉璃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扬叶靳玄,然后便偏头催促起了崔公公。“崔公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拟旨去啊。”
“是是是。”崔公公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转身就小跑着出了朝堂侧门。
而堂下,耶律克见季琉璃似乎没有要问罪耶律智的意思,不由得放下了踩着耶律智肩膀的那只脚。
“郡主,小王有一事不明。”耶律克面对着高位单膝跪下。
季琉璃虽然诧异,但还是询问事由。“何事?”
“当然是大王爷的事情。”耶律克生怕别人就忘记了耶律智似的,嗓门儿不禁又提高了许多。“郡主可别忘了,大王爷是安贵妃的儿子!”
“这……又如何?”季琉璃摆明了是当作没听懂耶律克的眼下之意。“本宫自是知晓大王爷是安贵妃之子,可这有什么问题吧?”
耶律克以为季琉璃是因为太过纯良而不懂世事,便好意提醒道。“问题大了,郡主。
这大王爷是安贵妃之子,说不定早就知道安贵妃与人私通之事,说不定也早就知道安秋语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如今郡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置了大王爷的母妃及妹妹,难保日后大王爷不会记恨、报复郡主。
是以,小王建议郡主将大王爷也一同关押入天牢。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郡主遭受到大王爷的伤害啊!”
是个人都能听得明白,耶律克是在落井下石,想要借机铲除耶律智。
因为……天牢虽然守卫森严,却也是下手铲除异己的最佳场所。
只要季琉璃答应耶律克将耶律智给收押,那他们敢保证……耶律智绝对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不喘气的那种)。
可季琉璃哪儿能随了耶律克的意啊,当场就言之凿凿的训斥起了耶律克。
“二王爷,你太过分了!”季琉璃表现得十分痛心疾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能不能转过去看看大王爷此刻的表情?
如此无助,如此痛不欲生……摆明了他对安贵妃的事情也是痛恨到了极点啊!
你不过去安慰安慰他就算了,还如此落井下石,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季琉璃一番对耶律克劈头盖脸的训斥,在朝堂内也是获得了不少还算是有着良心的大臣的共鸣。
“郡主说的对啊。”
“二王爷……的确做得有些过了。”
“突然觉得大王爷也有点儿可怜。”
“想起来,之前大王爷对二王爷也是推心置腹啊,没想到却只换来二王爷的绝情以待。”
“当初我是觉得大王爷平时的行径实在是让人失望,才转而投奔二王爷麾下,可现在一看……”
“人家三王爷跟四王爷,兄友弟恭,互相帮持,只有这样视兄弟为手足的帝王,才能让我东临成为太平盛世啊。”
“说的对,说的对。”
“可二王爷也是为我东临着想啊。”
“二王爷想要除去大王爷,也肯定只是希望我东临成为不会被任何人所诟病的国家!”
“要是让别人知道东临竟然连贵妃都如此不守妇道,我东临绝对会成为贻笑大方的存在啊。”
“别尽挑好听的说!傻子都知道二王爷就只是怕大王爷会成为绊脚石才想着要除之而后快的。”
“现在安贵妃通奸,安家失势,大王爷本来就孤立无援了却还要被二王爷言语奚落,想想都于心不忍啊。”
“你要是于心不忍,索性就脱离二王爷麾下转奔大王爷如何?”
“什么?!!我才不要!我已经决定要转奔四王爷麾下了!”
“转奔四王爷,正巧正巧,我也有此意。”
“为什么不转奔三王爷?我现在觉得三王爷挺不错的,有帝王之相。”
“呵,还帝王之相,我记得你之前也说大王爷和二王爷有帝王相,来来来,你再看看郡主有没有帝王之相?”
“这……郡主戴了面纱,看不真切。”
耶律克听到群臣的言论越来越不利于自己,也心知自己是太心急了,便赶忙着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
耶律克强压下心头的怒焰,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向季琉璃解释道。“是小王失态了,郡主。
小王是由于太过担心郡主的安危,一时心急才会胡言乱语,请郡主恕罪。”
“既是这般,那本宫也收回前言。”季琉璃痛快地撤回了刚才对耶律克的训斥,露出一抹为之倾倒的笑容。“二王爷如此费心于本宫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