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邬木槿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这个王妃在东方靳眼里还真是一钱不值啊。这样一想,邬木槿突然感觉一股无尽的哀伤由身体深处喷涌而出。这叫她几乎落泪。但面颊上干燥的触感让邬木槿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哭出来,因为这份难过并不是源自于她自己,而是源自于这个身体。至少她自己并没有因为东方靳这样的态度就感觉到难过失望,最多也就是觉得嘲讽罢了,隐约还有一些感觉到不值,为了“她”对东方靳的付出。“王妃在笑什么?”东方靳微蹙了下眉,问道。他并没有错漏掉邬木槿那声轻笑,声音里的嘲讽之意他更是听得分明。他对此颇为厌恶。“没什么。”邬木槿摇摇头,并不打算对自己刚刚的笑声做任何解释,反而转了头望向一旁的平南将军,问道,“将军喜饮酒?”林诏安一愣,显然不知邬木槿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无战事之时,的确喜欢多饮几杯。”“那,将军可是喜食辣之人?”邬木槿继续问。林诏安仍旧点头。“那么,将军近来可是如厕不顺?”林诏安一愣,方才还满脸不屑跟怀疑的脸上此刻满是惊讶,他不禁问道:“王妃如何得知我近日如厕不顺?”邬木槿笑了笑,解释道:“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望’指的是观气色,‘闻’指的是听声息,‘问’指的是询问症状,‘切’指的是摸脉象。将军面色发红衣裳半解,额头布有细汗,看起来像是刚做完运动之人才会有的状态,可我进来之时分明瞧见将军正坐在榻上看书,显然将军之所以呈现这种状态并非是因为运动,而是因为体内燥热。而将军唇色深且伴有死皮,并且时不时舔唇,这说明将军易口干舌燥,也正好证明了将军体内燥热这一点。这正是望闻问切中的‘望’。”稍微顿了顿,邬木槿又继续解释道:“为了进一步确认将军的病症,我方才问了将军两个问题,一是否喜欢饮酒,二是否喜食辣,而将军给出的都是肯定回答。而我方才也的确在将军身上闻到了一股隐约的酒味,这说明将军近来饮酒不少。这便是望闻问切中的‘问’。”说到这里的时候邬木槿摊了下手,然后又继续说道:“通常喜欢饮酒且嗜辣之人都容易导致肠胃燥热,更何况现在就正值夏季,本就是一个容易上火的季节,再加之近来将军又因为受伤的缘故想必也很想锻炼经常坐着不动,这样就更加容易导致肠胃传导无力了,因而我判断出将军近来如厕不顺。如果将军想要改善这种状况,我劝将军还是减少饮酒,并且多吃蔬果为好,当然辣椒也要少吃。另外,也需要多喝水。实在不行,可以拿干菊花泡茶饮。菊花味甘苦,性微寒,有散风清热和解毒消炎等功效。既能解决将军如厕的烦恼,也正好对将军手臂上的伤口恢复有好处,一举两得。”林诏安听闻后不禁惊喜道:“看来王妃果真医术了得。”与方才不同,此刻林诏安望向邬木槿的眼神里带上了明显的尊重。邬木槿心下一笑,她知道医术好不好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可以说得明白的,所以她略微显摆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她的这点小伎俩貌似的确起到了不错的作用。收回思绪,邬木槿摇摇头,说道:“只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不知道现在将军是否愿意让我来看看伤口了?”“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那么,我开始了。”言罢,邬木槿走到林诏安面前,道:“还请将军先坐下,然后脱了上衣。”“这……”林诏安稍微有些在意地望向东方靳。毕竟邬木槿的身份除开是医匠之外还是东黎王妃,他不得不注意避讳。当然,如果东方靳不在意的话,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在医匠面前也无所谓男女有别。东方靳点点头,算是许可了。原本他带邬木槿来的目的也就是要她为受伤的士兵治伤,他当然不会计较这么点小事。得到东方靳的许可后,林诏安褪下了上衣,坦露出上半身。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邬木槿丝毫没有觉得尴尬跟羞涩,现在的她在林诏安面前就只是一名大夫,而林诏安是她的病人,她不会因为看了病人的身体而感觉到尴尬。反倒是林诏安手臂上的伤让她更为在意。方才她就隐约闻到林诏安身上有血腥的味道,现在林诏安褪了衣服她才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口处竟然还一直在殷殷冒着血。白色的纱布早就已经被染出点点血红。微微皱了皱眉,邬木槿动手将纱布解开,当纱布一圈圈被打开,她才发现情况似乎比自己所以为还要更加严重些,纱布贴近皮肉的地方已经同血肉连接在了一起,显然是因为流过血然后又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所以凝结的干血块同纱布长在了一起。“包扎伤口用的纱布有多久没有更换过了?”邬木槿问。“昨天才换过,怎么了?”“没什么,只是……你的伤口处还一直在流血,纱布已经同干掉的血块连在一起了,现在要把纱布取下就肯定会再度撕裂伤口,将军可要忍着点疼。”“没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林诏安不在意地说道。邬木槿点了下头,然后望向另一边的东方靳,对他说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医药箱。”“没问题。”东方靳应承下邬木槿的话,然后转而望向一旁的高文,吩咐道,“高校尉,你去把取医药箱,顺便也去把医匠们都请过来,我要让他们看看本王的王妃究竟是如何给平南将军治伤的。”“是,微臣现在就去。”高文转身出了帐篷后很快就又带着一群人回来了,邬木槿大致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