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四娘见宋一刀抱刀而出,上下打量几眼,冷冷道:“年纪轻轻,上来送死可不妙。”宋一刀面不改色,道:“有死而已,何惧之有?”艳四娘道:“哟,倒看不出来,是条汉子。”宋一刀道:“我打不去,这儿六派数十名英雄好汉,总有人打得过。”艳四娘环顾左右,道:“想车轮战么?”宋一刀道:“惭愧,惭愧。”旁人有人见二人仍在对答,顿时有人不耐道:“还罗索什么,快点动手罢。”宋一刀便不再答话,挺刀而出,一记刀劈华山,往艳四娘头顶斩落。这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刀,但在宋一刀手里,出刀却又说不出的好看。艳四娘暂时不清楚宋一刀的虚实,但传言金钱帮,宋家刀法,其快无比,刀势无痕,一刀毙敌。一刀毙敌,虽有些夸张,但也足见宋家刀的威势。艳四娘轻功绝顶,身子一晃,已是避了开去。宋一刀砍得快,她避得也不慢。宋一刀刀势一起,便绵绵如水银泻地一般,一刀跟着一刀,气势磅礴,便是观战之人,也觉压力非凡。
萧别离这时心道:“金钱帮,宋家刀,不想在这里又瞧见了。”金钱帮原是川中帮派,数十年前,还和唐家堡并驾齐驱,但唐无双二十年前,习得柳如烟快剑术,从而打败上一任宋家刀主,称霸四川,金钱帮被迫将势力撤出蜀川,退往汉中。
他心中暗忖:“瞧这儿聚着六个门派,但也没听说过天山雪见派和汉中金钱帮有啥瓜葛,他们又是如何聚集此地,华山派的人是来凑热闹,还是别有目的?”他在人群中寻找,却没有找到白银珠的影子,心道:“那丫头不是迷得史重进神魂颠倒,混入华山派中了么?怎的不见,她是另的计较去了,还是有什么意外?”
“是了,莫非柳如烟被我打败,不见踪迹,是被这丫头给救走了。”
他暗中推测的当儿,宋一刀已是和艳四娘打得难分难解。宋一刀刀势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凝重,这种刀法,神奇之处就在于,敌人一旦陷入刀势当中,出手就会越来越慢,而自己却是越来越快,一快一慢转变间,想不取胜都难。但前提是,你的刀势不能弱过对方的势,或者弱上太多。
宋一刀明显已浸入自己的刀势当中,脸上表情无甚变化,但眸中的光采却是一刀亮愈一刀。艳四娘位处太阳教护教法王,自不是泛泛之辈。一身轻功已是出神入化,外功招术都是老辣无比。宋一刀虽然刀势已将其圈住,但想胜她,可不容易。
萧别离本来不看好宋一刀能够取胜,毕竟以他对艳四娘的了解,百招之内,定可取胜。因为时间一长,宋一刀的刀势必出破绽,那时便是艳四娘一击毙敌之时。但他观看到第二十三招时,心中顿时起疑,原来艳四娘竟只一味躲闪,并不出尽全力,有时明明有很好的反攻机会,却偏偏置之不予。尽管萧别离看好艳四娘取胜,但若有机会,却不反攻,拖延战况,对她甚是不利。拖得越久,她真气消耗就越大,这儿这么多人,她一个个交手下来,怎能不败?更何况,还有一个老道的无尘子压阵。
萧别离瞥见无尘子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兴许他已经看出什么。因为无尘子已到剑心灵明的境界,可比一般高手厉害得多,是已他也不敢往他多看,否则,定会让他发现。他本来想找艳四娘问个清楚明白,为何不听调拔,保护四女不力。但这时,见了围斗场景,便沉住气,决意先瞧瞧再说。
众人先前见到雪见派的剑法,都觉这三人不错,雪见派的剑术果然高明,但这时见到宋一刀的刀法,又觉雪见派原来不过尔尔,还是宋家刀法厉害。只是宋一刀已经连攻六十七刀,艳四娘仍是好端端地没有伤到分豪,围观之人,十个倒有五六个心中泄了气,心道:“这女魔头果然厉害,咱们只怕未必能拿得下,太阳教四大龙王之一,果然名不虚传。”又有老练的人士心道:“这女魔头一味躲闪,想是在保存实力,只怕是想寻隙夺路而走。”
艳四娘确实想走,但却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露出丝毫意图,只因对方阵中有个无尘子,她若转身逃走,对方祭出飞剑之术,自己又受了内伤,如何躲得过去?只怕转身还走不出三步,便被无尘子的飞剑给杀了。如今只能仗着对方自诩名门正派,一派一派的挑战,拖延时间。
她虽然心中焦急,但脸上镇静如斯,无尘子此时不动手,那是还不知道她在暗中有没有同伴,太阳教四大护教龙王,青、银、赤、紫,任一个都是顶尖人物,其中最厉害的便是青龙王,她艳四娘排名第四,如果青、银、赤,任一个在暗中行事,便由不得无尘子不小心谨慎。正是有着此层顾忌,无尘子才迟迟不肯出手。
萧别离瞧到这儿,心中不由咦了一下,原来他已看出艳四娘不寻机反攻,保留实力,实则是因为她已受了内伤。前面那三个雪见派的弟子虽给艳四娘杀了,但也不是没付出代价,已经牵动伤势,若非她这当儿强行压制,只怕马上就会教人瞧出端倪。若是围观六派之人知道这女魔头受了伤,哪还有什么顾忌,只怕都要抢着来杀了。
萧别离这一分神,立时便教无尘子给察觉了,他朝这边射过来一个警惕的目光,旋际喝道:“什么人在那儿鬼鬼祟祟?”六派之人,一听此语,全都齐刷刷朝这望来。萧别离心道:“即给他瞧破,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本来就是来找艳四娘。”一念至此,身形冲天而出,如大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