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离先将马牵到数里外的林子里藏好,再才轻身还转,回到客栈。常遇春买完药回来,正在等他。二人见着,萧别离将盗马的事情说了,吩咐常遇春明儿一早带着教徒到林子里聚合。常遇春不想他竟真的成功了,心底颇为雀跃,只恨自己本领不济,不能和萧别离同往。萧别离又吩咐今晚好生休息,他自己会先到林子里守着马匹。吩咐妥当,萧别离再次在外面转了一圈,这时那陈师父正派人四处打听萧别离的下落,他暗暗跟在后面,及待那帮人问话,便暗中对答话之人施加精神力,那些人迷迷糊糊,陈师父自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折腾了大半夜,陈师父无功而返。萧别离跟在后面,心道:“想找小爷的茬,还得问问小爷答不答应哩。”他跟着陈师父,及待到了无人处,突然间闪了出来,出手快愈闪电。陈师父只觉眼前突现一条黑影,紧接着不及呼喝出口,胸口一麻,已是被点了穴道。随行还跟着四、五个班从,萧别离一一出手,尽数点倒。那陈师父吃了一惊,不知是何方神圣,连面目都不曾瞧见,紧张道:“阁下是谁?”
萧别离哑着嗓子,站在他背后,道:“姓陈的,以前做的事情莫非全都忘了?”陈师父一呆,道:“什么事情?”萧别离道:“哼哼,莫非陈师父傍上了靠山,便连出身都忘了?”陈师父立时身心巨震,他被崆洞派逐出门墙,已是十数年前的事情,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莫非他是崆洞派派来清理门户的?其实萧别离哪里知道他的底细,只是这号人见得多了,有心诈他一诈。瞧着这陈师父乍然变色的脸容,萧别离心底一笑,不想这人如此脓包,很快便露了马脚。萧别离从地上拾起一名班从掉下的大刀,站在陈师父背后,用刀尖抵住他背心,低沉道:“快说,你当年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刀尖一抵背心,陈师父便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萧别离再微一吐力,刀尖微刺中皮肤,陈师父立时吓得大汗淋漓,直感死亡威胁。
他颤声道:“兄台,有话好说,你……是不是崆洞派派来的。”萧别离马上喝道:“废话少说,你也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今日大爷便是来取你性命,到了阴曹地府,可也别怨大爷。”萧别离话语模疑两可,陈师父只当是当年事发,崆洞派找上门来,清理门户,更是惴惴不安,突然间如似抓到救命稻草般大声道:“师兄,当年的事怨不得我,我也是被逼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师兄,你可要明鉴呀。”
萧别离心道这贼厮居然叫我师兄,看来是把我当成崆洞派的了,也许能挖到一点崆洞派的隐私,我且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迫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一念至此,突然间在他后背上点了他数处大穴,将他数条大经脉气息完全颠倒。这是乾坤大挪移上面的功夫,叫做经脉倒转,原是为了移转别人送来的内力,如今施加到别人身上,就等于逆转了他本身的经脉运功方式。气息逆流,经脉倒乱,对旁人而言,是何等的痛楚之事,陈师父哪里体会过这等手段?顿时背上那几条经脉里便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一齐嘶咬、啃爬,刚要惨痛出口,萧别离手指一弹,又将他哑穴点住。
这一刻钟对陈师父而言,简直是非人的拆磨,有苦叫不出,有痛喊不出,那时候心中全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我宁愿死了,也不要遭这样的罪过。他一生当中,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被人一刀砍死,那实实在在是比死了还要痛苦一万倍的罪难。
萧别离直待他快要神经错乱之时,才骤然解了他的穴道。一经解穴,陈师父立马瘫倒在地,全身就像刚从热水里冒出来似的,蒸汽腾腾,汗如雨下。他痛得已经快要忘了这个世界,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而回到人间的感觉是如此之好,这时候什么骨气都没有了,只盼能在这个世界多吸一口新鲜空气。
接下来,萧别离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如倒豆筒一般,将自己祖宗三辈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萧别离竟没想到他居然是崆洞派的弃徒,十二年前,他乃是崆洞五老当中唐文亮的三弟子,悟性和根骨却是唐文亮诸弟子当中最好的一个。他们有一个小师妹,叫做辛梓清,当时辛梓清正值十八妙龄,出落得亭亭卓立,落落大方,深得几位师兄弟喜爱。当时这陈师父,呃,名叫陈柄然,如今化名陈滔,剑术乃是众师兄弟当中最出众的一个,经常和小师妹在一起练剑砌磋,一来二去,二人却是日久生情,互生情愫。正待二人山盟海誓,欲结为连理之时,这事却被大师兄窥破,便将这事禀告了唐文亮。原来,这大师兄也对小师妹念念不忘,爱慕至极。眼见她和三师弟陷入热恋,顿时妒从心来,便在师父面前进献谗言,说陈柄然引诱小师妹,败坏门风,欲行不轨。唐文亮勃然大怒,重重责罚了陈柄然一通,将他关了起来。乘着这个机会,大师兄一面讨好小师妹,一面极力破坏这二人感情。但小师妹早对陈柄然倾心,如何肯答应和大师兄相好。大师兄眼见讨好不成,竟生了一条毒计。那天晚上他约小师妹出来,托言商议如何哀求师父,将三师弟放出来。小师妹信以为真,依言赴约,却不料竟被大师兄下了mí_yào,并将其沾污。刚巧这时,唐文亮念及三弟子天姿聪悟,乃是本门不可多得的人才,重重劝戒一番之后,将其放了出来。陈柄然一经放出,便去寻找小师妹,四下里不见踪影,刚好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