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忧的本命心法是早年姬长白所名,十方红尘诀。
从年幼到垂老,在她完全经历过一遍后,心法以十年为分界化身为十人分别修炼,心法大成时,此十人终将融为一体。
十千天子,得法净红尘。
在所有分形中,柳无忧最喜欢这副女童模样的,也许是因为惹人疼爱,也许是因为这段岁月是她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
在那段时光里,她仰望兄长柳无虑与姬长白立于重夙阁最顶端如日月之辉,只是这两人,让所有人都钦慕之。
“掌门,我让你;在上界,我等你。”这是柳无虑最常说的一句话,他一生醉心于创研功法与更高的修为境界,在很早之时,就便已决定将掌门之位让与姬长白。
只可惜所有事情都在妖族玉座一行拜访重夙阁后开始变化,姬长白变了,柳无虑变了,甚至连自己也变了。
一场掌门对决,师兄弟割袍断义,江湖不见。再之后,柳无虑飞升上界,绝地天通。
她本只想在鹤来山了此残生,千年寿命终无法洗尽红尘。
而在那一天,她偶观天象,只见南北两星坠于鹤来山下,遂卜一卦,卦象无极。
闲之屿和秦汜修,也许就是落入她卦中无法卜得未来的两颗星,在绝象中唯一的生门。
纵使将此二人不闻不问扔于浮鸢峰外门,依旧能成长至此,柳无忧心中倍感欣慰。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她此刻手下留情的理由。
闲之屿脚步微微闪动,驱使飞剑法器挡过其中一只银环的攻击,后背破绽随即暴露,感觉到另一只银环将要袭来,他迅速用灵气护住背中心。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时,银环骤停——数根细丝蛛网一般将其牢牢缚住,细丝的源头,秦汜修十指紧握,正努力将银环困于其中。
“咦?好生僻的傀儡操纵功法,以气凝线……”柳无忧稍稍愣神,“能修炼此种功法,想必你的神识分割之术已在炼气阶段炉火纯青了吧,不错。”
“无忧婆婆,您可不要随意在斗法的时候走神。”闲之屿纵身跃上银环,借助反推力朝无忧迎面打来一拳。
无忧嘴角上翘,不躲不偏地正脸还上了一拳。
两拳相交,最后以闲之屿惨叫着被揍飞而终结。
“傻小子,别忘了你练得六爻心剑诀是我给你的,想跟我硬碰硬,再修炼个百年吧。”柳无忧拍手讥道。
闲之屿半跪于地上,不慌不忙说:“我只要把你引到此处就足够了。”
还没等柳无忧低头朝脚底望去,她便已凭空消失不见。
“哈哈哈,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暗算的一天吧?”闲之屿一边笑一边又因为疼而龇牙咧嘴。
姜靳安捂着嘴咳嗽着从他们身后的树林中走出,几乎要将肺给咳出一般,苍白的脸上两道弯月的眼眯着说到:“这几日一直在思虑这些失去意识的弟子能被直接传出鸾翱峰的原因是周身已无灵气运转,没想到这能短时间隔绝灵气的阵法真的可在一瞬将无忧婆婆传出此地。”
“哈哈哈乐死我了,真想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走吧,去前面拿传送牌,应该就可以到点鹤台了。”姜靳安拍了拍几乎笑岔气的闲之屿,独自一人往峰顶走去。
秦汜修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闲之屿甩着右手一瘸一拐地走来,轻声问了句“还好吗”。
“哎呦喂还行吧,就当被那老妖婆做了个按摩,倒是你,手没事吧?”
秦汜修张开双手,为了缓速无忧的银环法器,上面尽是被傀线勒出的血痕。
“来来来,把手给我。”闲之屿一把抢过他的胳膊夹在自己腋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用嘴衔着盖子,挖出一团就往秦汜修的手上抹。
“这个药好像是我给你的……”
闲之屿一时语塞,正好嘴里叼着东西也懒得说话,只是静静地抹着。
感觉身后半晌没动静的姜靳安回头一看,正巧瞅见闲之屿捧着秦汜修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跟哄小孩似的,便哭笑不得地挤兑道:“你俩能等会再卿卿我我的行吗,赶紧去拿下传送牌为上。”
“呸呸呸,谁卿卿我我了?!”闲之屿急忙把秦汜修的手又塞回了对方怀里,“看我第一个冲上去拿给你看!”
山顶处,三人三枚传送牌,注入灵气,天旋地转。
一时间耳畔从阒静无垠忽然变得人声鼎沸,睁眼一瞧,脚下竟是一座三丈见方的大擂台,擂台四周围满了从各峰前来观战的弟子们,而正对着他们的高台上,几位金丹长老正静坐其中。
仰望空中,凤翥峰的颜色似乎从前几个时辰的金黄变成了雪白,倒立的山尖似乎离他们更近了,越是凝视越能感觉到这种无形的压迫。
“这凤翥峰应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姜靳安亦仰着头,有些担心地说道。
闲之屿抬手拍了拍秦汜修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掉下来也先砸死个高的。”
秦汜修冷冷斜了他一眼。
“闲之屿!”苏霁白见他们三人出现在擂台中央,忍不住挥手打起招呼,而在她身侧的陆开明马上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这二十一位内门弟子已经全部聚集在此处了,闲之屿扫视过去,四大家族的六人毫无悬念确在其中,不过他们各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甚至连最前面苏甯茹的头发与衣服也有些脏乱,估摸着也被无忧整得不轻。
闲之屿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你们三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