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我从小长在道门,虽然没正式出家,可是画符、驱鬼、炼药、看相问卜也都是行家,找个地方摆摆小摊,随便看看相便能养家糊口……”

“不用说了,”他把杯底的茶水一口气喝光,撂下杯子,一脸严肃地看着邵宗严,然后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我答应。”

邵道长让他幌了一下,本来是打算据理力争几句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到了那句“我答应”,那些准备好的说辞便都堵在舌尖,一时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的唇形十分好看,特别是这样半张不张的时候,唇间展开一段诱人的弧度,中间露出一点雪白的门牙,就像是添加了许多化学色素的糖果,明知吃下去不好,却让人不惜伤害身体也想尝尝。

草鱼精忽然想到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他觉得这念头可笑,便克制自己不再看那段弧线,可挪开目光之后,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很惊讶,以为我不会同意你出去?”

邵宗严的嘴终于闭上了,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承认:“这些天一直在学习,连菜都是到了实在没吃的时才买,我以为晏兄会让我留下多读书。”

草鱼精舒展开身体,细细的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露出清冷的脸庞和小小的、却看得出线条优美结实的胸膛:“你要出去可以,但是必须带上我。”

在这个世界搞封建迷信活动,还是个没身份证暂住证的黑户,这要是不小心撞上城管……都得直接送救助站遣返了。

他认真地盯着邵宗严,对面的人类却有些恍惚的模样,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蹭了一下。但碰到他冰冷的脸颊后,小道士很快清醒过来,慌乱地收回了手指,白嫩的耳垂霎时染上了一片红晕,说了句“外面天冷,我去给晏兄做件衣服”便匆匆起身离去。

这是……害羞了?晏寒江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他把自己的尾巴用力朝上卷了起来,展开那片大而薄的尾鳍,盖住了一部□□体。

后来他收到了一件从领口到尾巴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墨色小袍子,下摆做成了曳撒式,宽宽大大的,足够他的尾鳍在衣服里完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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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家庭会议结束几天后,邵道长终于做好了一切前期工作,穿着西装托着鱼缸,在全市各大灵气稍稍浓郁的地方正式展开了自己的工作。

因为两个世界之间的种种差异,他没再假扮道士,也没有摊位,更不能摇着小旗走街串巷吆喝买卖。可他现在有了更时尚、更隐蔽也更实用的宣传工具——他印了一盒名片,每次见到潜在客户就上去发一张。

名片上印的是他曾经生活许久,现在却只能凭着回忆纪念的玄炼宗,不过为了适应现代社会,稍微加工了一下,改成玄炼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而职务印的是产品经理和业务经理——既负责炼丹,又负责算命,果然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他每天只有早上出门,在晏仙长选定的地方连算卦带吞吐灵机,时辰一到就得回家做饭,是以工作时间并不长。但他的生意却格外好,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有许多人看到他手里拿着名片在派,根本不等他过去就直接上去索要,有的要买鱼有的问他卖什么基金,在听说他是算命的之后都是很热情地伸出手或是抬起脸,请他好好给自己相一相、摸一摸。还有些人在相完之后还想请他去家里或是宾馆做个法事的,都被他婉言拒绝,只抽走几张粉红大钞作为报酬,便如秋日寒风般潇洒绝决地离去。

每天收工回来,邵道长都要偷偷多数几遍钱,然后去菜场买一条最贵最好的鲜鱼回来给草鱼精做,感受一下做为家主顶门立户的感觉。

这样平和的日子持续到他结束了初中数学学习,开始添上物理和化学课程时。那天刚到城西生态园开工,通界令里那个甜美的声音忽然在他脑中响起:“本世界有客户求救,请救生人员做好准备,传送立刻开始。”

等等!他手里还托着晏寒江呢!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的身体就进入了通界令空荡荡的房间里,背上的救生包也消失了,身周的景色不停变幻,一时撞进楼里,一时又飞在空中。这回传送的速度比平常快许多,几秒之后传送阵光便停在了一湾浅碧色的水中,面前便是宽广雪白的沙滩,再往上是怪石巉岩的黑色山岩,崖上隐隐似有人迹。

“小心!”

传送阵光消失后,他噗通一声跌进了及膝深的水里,水下是软软的不能承重的砂子,脚踏进去就往下滑。刚刚消失掉的背包也啪地一声落在水皮上,不过没有坠入水里,只是溅起了一片水花。

他倒是记着高举起了鱼缸,在自己落水时也保持着手的平稳,没让那条草鱼跌进水里。

“不好办……”晏寒江清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带着少见的忧虑:“这里都是海水,我是淡水鱼类出身,对海水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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