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梁知璇猛的一震,原本那点惺忪都被赶跑了。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又急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揉着她的脸:“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总之过了这段时间,有些事情会不一样。”
他从来不肯在她跟前把话说得太明朗太完整,仿佛藏了大秘密,她却又总是猜不透。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她直觉是跟冯亚茹有关的,因为今晚她出现后穆峥才开始有一个接一个的公事电话,情绪也有了波动。
他在外总是无波无澜,伪装得太好,其他人未必能感知得那么明显,但他心绪上的一点点变化往往都通过身体传达给了她。
这一晚出乎意料的,两个人没有起争执,穆峥冲过凉之后就回到床上,抱着她睡过去。
药是吃不成了,但他也没再那样放肆,仅有的那一次,不想侥幸也只能侥幸,好在怎么算她都应该是在安全期。
早晨梁知璇是被楼下的动静给惊醒的,穆峥早就醒了,半靠在床头看手机。屏幕上一片惨淡的绿,她虽然不炒股,但多少也了解一点,顺口问了一句:“股市还在跌?”
上周大盘就有大幅震荡,人人谈股色变,连出租车司机谈起股票都直摇头。大家都在翘首等待这新的一个星期,如果继续下跌,那大概就成股灾了。
从开盘第一天的情况来看,实在不太乐观。
穆峥也蹙紧了眉头,他跟一般的股民还不一样,他的公司在市交易,这些不断下跌的数字意味着公司的市值在数以亿计的蒸发。
“没事,会有救市,还会涨回去的。”他不以为意,看了看她,“不再睡会儿?外面下大雨,今儿也不用那么早过去。”
她摇摇头,撑起身就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深凹的锁骨。穆峥眼里一漾,又吻上她的脖子来闹她。
她推开他:“别闹了,好像有人来了,我听到穆嵘在楼下说话。”
冯亚茹昨晚刚到,特意过去陪老太太,估计就住在大宅那边没有回来。她跟穆峥始终是有点心结,尽可能地不凑到一个屋檐下。
会不会是今早回来了,跟穆嵘起了什么争执?
穆峥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戏谑道:“不用担心穆嵘,他在这家里是人缘最好的。”
梁知璇跟他一起下楼,站在楼梯上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短发女孩儿跟穆嵘推推搡搡扭在一块儿。女孩子背了个双肩包,像是刚从外面进来,淋雨走了很远的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站的位置都是水渍。
她搞不清楚状况,看了穆峥一眼,他也只是扬声问了一句:“大清早的,你们在干嘛?”
穆嵘扭头发现他们,显然受到了惊吓,赶紧像拨开八爪鱼一样把那女孩子推开,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磕磕巴巴道:“没没没……没什么!她就是路过,非要进来……躲雨,我不让,她就……哎呀,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不认识她!”他把那姑娘往外推:“走吧走吧,你没看我家里还有人吗?你打扰他们休息了……”
事不关己,穆峥没再吭声,拉起梁知璇就走。
她忍不住回头往楼下看,穆嵘把人往外赶,短发女孩儿手扒在门边就是不肯出去。两人僵持着,她正好看到女孩脸上无助又充满期许的表情。
那一瞬间,她有点像看到了好多年前的自己。
“那女孩是谁……以前就认识的吗?”
穆峥答道:“穆嵘带回来的人我怎么会认识?”
“她……”
“你别管他的事儿。”他停下来,想起昨晚跟穆嵘的那番对话,语气不善地转过来说,“你别真把自己不当外人,穆家其他人不管跟你说什么,要你干什么,你都当没听见就行。”
他这话简直说得没道理,但因为涉及到穆嵘,她知道他的症结在哪里,也已经习惯了。
没想到这天再到老太太那儿去,穆嵘就把那个短发女孩带上了,煞有介事地介绍说是他那位害羞的“女朋友”,终于克服了羞涩肯陪他来见家长了。
别说梁知璇不相信,穆家其他人也一脸怀疑。只有两位老人家高兴,毕竟家里最闹腾最不安分的因子也有了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的意思,而且这姑娘话不多却非常懂礼貌,礼数周全得让梁知璇一度在想她是不是日本人。
她服务的航班也飞亚洲其他国家,日本是去的比较多的地方,她对那里相对熟悉,这个叫“何美”的女孩子仪态风度都比较像日本女孩,甚至连名字的发音也很像,似乎应该叫和美才对。
可她却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因为又多了这样一件高兴的事儿,昨天最后那点阴霾似乎也不算什么了。老爷子有老战友夫妇到访,他们去招呼,就让小辈们自己玩。
俞乐言、高月拉上梁知璇跟和美一起打麻将。和美是个好奇宝宝,见到麻将张大了嘴巴,规则却不懂,高月于是手把手现教。俞乐言趁机悄声问梁知璇:“昨天那药没吃吧?”
她摇摇头,俞乐言也算松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老四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我看得出他心里是在乎你的。他从没在冯亚茹面前露过怯,昨天难得紧张一回,全都是为了你。”
对面的高月哼了一声道:“不用说悄悄话了,那药盒昨天还是我捡到还给她的,老四这臭小子净给人添堵。小璇你别怕,有了孩子生下来,他不养我给你养,咱们老穆家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家,有他这么作践人的吗?”
和美从码好的牌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