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康学彬若有所思。多懂事的孩子啊!
晚上的时候,康学彬卖光了自己全部的货物,监督着活尸手下们开始整理打包今天收到的粮食,把它们分类放进大银箱里或者是搬进坦克内部。
顾家俊已经派人来邀请他一同吃晚饭,却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给婉拒了。现在他有了这么多的粮食,行事更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对方在晚宴上对他动手的话,他要对付起来也会很麻烦。他已经想好,把货物整理好之后,今晚就在坦克里过夜,明天天一亮就离开这里。
就在康学彬忙着整理一天的收获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领着白天那个小姑娘找到了他。
“先生,请问,这些东西是你卖给我家小玲子的吗?”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康学彬早就知道身后来了人,活尸们已经扫描过来人的灵魂波动,没有任何的恶意,反到有些愧疚之情。他放下手中的鸡蛋坛子,转过身来,与女人的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他就像中了传说中的定身术一样石化住了。
而对面的那个女人却还没有意识到康学彬的不正常反应。依然诚恳地道歉道,“真是对不起,小玲子这孩子还小,不懂事,拿了您的东西,我是她妈妈,请你原谅她,我给您赔不是了。东西我给您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不合规矩。”康学彬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此时他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了。
“先生,孩子还小,请您原谅她吧,如果有什么惩罚,请您罚我好了。”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过起来,说话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哭腔。
“惩罚?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与这位小姐之间所做的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所以我不能收回已经卖出的商品。”
“这怎么可能呢?她有什么,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如果不是她偷的,怎么可能会换到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回来。”女人疑惑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能透露给你这位小姐的出价,这是我做商人的本分。我必?为每一位顾客保守商业秘密。”康学彬微笑地说道。
“可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可是什么,房怡爱,你仔细看看我是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果真这么无情么?难道你我之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你全都忘记了吗?”
康学彬的一句话把女人给说得楞住了,她仔细地看了看康学彬的脸,女人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啊!’的惊叫一声道,“四皇子殿下!”
“你还是叫我康大哥吧,我已经不是泰国皇子了。”
来的这个女人,正是当初曾经与康学彬有一段露水姻缘的房怡爱。若不是她向他透露了苏旺达的阴谋,他可能早就死了。他把女人拉到一旁,吩咐活尸手下搬来两把椅子,坐下后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女人没有坐,苦笑了一下,说“我娘家就在这里,东海市大乱之后,我也没法再待下去,就弄辆平板车,和孩子一起拉着我男人回了娘家。家里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一间茅屋。后来土匪越来越多,我就带着全家都住进了庄子里。每日靠给顾家的人洗衣做饭赚些粮食糊口度日。”
康学彬点点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难怪小玲子这么小还这么懂事。他又好奇地问房怡爱道:“你丈夫的病还没治好吗?”
房怡爱含混地说:“还没有。”说罢,她低下头,欲言又止。
康学彬沉默了。这年月,自己活着就已经很累了,还要养活女儿和瘫痪在床的丈夫,光想想就够难的了。康学彬也不再问下去了,吩咐唐三藏取了五十斤咸肉,三百斤大米,一篮子鸡蛋。要送给房怡爱母女二人。可房怡爱却说什么也不收。
康学彬生气了。你救过我的命,不是你报信,我早被坏人害死了。这点东西,跟我的命比起来算什么,必?拿着。说完叫上唐三藏与白龙马等四个活尸手下,扛上大米和咸肉鸡蛋,护送着房怡爱母女二人往回走。房怡爱看着康学彬已经出发了,就只好跟着走了。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半路的时候,康学彬问了一句:“你男人,他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
房怡爱点点头,她突然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还是别去我家了,屋子里太乱了。怕你见笑。”
“没事,我也在贫民窟里住过,知道那里什么样子。”
房怡爱见康学彬如此坚持,也不再劝,抱起孩子,急切地往家里走去。
房怡爱住在贫民区深处的一间平房里,低矮,阴暗。窗子是几根木条钉着塑料布,上面还有几道破口,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屋门口摆着一个泥垒的炕台。上边有一只已经很不规则的铝锅。
打开门进去,女人急了些,趔趄了一下。康学彬急忙扶住她。屋里的确凌乱不堪,靠墙放着一只木板拼凑的木床。而木床上,是一个中年男人。胡子一大把,身上没穿衣服,只是盖着一条破床单。房怡爱指着男人对康学彬说:“这是我男人,叫柱子,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年了。”
这叫柱子的男人看上去足有四五十岁,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似乎只有头和胳膊能动。康学彬的心一下子像沉进了谷底。柱子勉强露出个笑容,冲康学彬招招手,说道:“咳,咳,您是玲子她妈的客人吗?家里已经好久没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