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太自信,刚走到前头还没反应过来,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一下子就砸到了我的脑袋上,或者说是我太莽撞,没看前面前的东西直接就撞了上去。
是一块石板。我摸着自己被撞红了的脑袋,一点一点看着面前的石板。
秦初一跟着走了过来,帮我打灯,上面刻的字这才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下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徐景川雕像所放置的位置,这碑上刻写的大部分文字,都是徐景川的生平。
“那小部分呢?”秦初一问。
“剩下一小部分没人能看懂,据说是照着徐景川自己写的东西刻上去的。大家都说是密文,但为了纪念他也就刻上去了。”我一边翻过石碑,一边说道。
按照记忆中摆放的位置,徐景川的雕像应该就在碑的后头。我们此刻已经站在碑后面了,但脚下的植被更加茂盛。杂草的量是先前的好几倍,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就连秦初一用树枝去戳,反馈回来的也都是软软的触感——全都是杂草。可想而知这地下的草生长得是有多紧凑了。
眼看到了这一步,临门一脚,我是不可能就此作罢的。但想起刚才在祠堂楼上看我们的那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发怵。从祠堂的二楼向下看,这里应该接近盲区了,但我还是不放心,等到刚才那团藤蔓完完全全重新伸展出游龙似的藤枝。渐渐交织成网,盘根错杂起来,抹去了我们经过的所有痕迹,我才开始接下来的行动。
既然用眼睛看和用树枝去触碰已经不奏效了,那就只能借由徐家祖训,“踏踏实实”一点一滴地去寻找了。
我伏下~身子撸起衣袖,又回到了当初的姿态,可刚一低下头,还没有看清底下的情况,耳边猛地传来一声古怪的声音。
“主事……”
声音一下子就过去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余音。我一愣,回头看向背后的秦初一,他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依旧神情紧张地看着四面八方的情况。手里高高举着手机背光灯,是一个称职的“打光师”。
我闭上眼睛仔细又听了几遍,除了方才空中偶尔飞过停留在树上发出“咕咕”声的鸟,还有零星分布在杂草之中,时不时讽刺上几声的昆虫,再不济就是骤风忽起。搅动树枝藤蔓的呼呼声,剩下的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把耳朵竖起来,几乎是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再听下去就要幻听了。
甩了甩脑袋,我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有如梦呓般的声音又起来了。
“主事……”
声音幽幽的,像一双手一样渐渐地攀上我的耳缘,不紧不慢地进去挠了挠我的脑神经。我一下子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腾”的站起了身,心跳快的几乎要从嗓子里面蹦出来。
秦初一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灯差点没拿稳。
“你怎么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把脸上被吓懵了的表情缓解了一下,才幽幽地说道:“我觉得严伯在附近啊……”
这话一说出口,秦初一的脸色也跟着变了,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笑着打哈哈。“你听错了吧……”
说完见我不回答,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做着补充。
“你看啊,这月黑风高的,四周还有虫鸣鸟叫,很容易让人响起恐怖节,而且啊,咱们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难免疑神疑鬼,你别怕,我在这里呢。”
我心里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如果说出现了一声我还能理解,但同时出现两声,我有些受不了,我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听。
“那你说,除了严伯,还有谁会叫我主事呢?”
秦初一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
“除了他,应该没人会那么叫了吧。其他徐家人分散的很远,而且又没有梦师的后裔,早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怎么可能回来趟这趟子浑水。那……有没有可能是他?”秦初一举起一只手,弹出了一根手指头指向空中。
他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楼上那个人在装神弄鬼。
“不会吧,那声音听起来是老人发出的,村上的老人没几个,都这个点儿了,哪可能还没睡啊,再说了,刚才我跟他对视的时候,目光所及立马就躲开了,我不相信年过半百的人还有这样的敏锐度。”
“那……会不会是那人录了严伯的声音,故意在半夜放给你听吓你来着?”秦初一绞尽脑汁,说出了这个自己都认为没谱的猜测。
这问题真是越说越远了,我也怀疑过楼上的那人,但藤蔓现在已经结起来了,而且那声音清清楚楚是从下面发出来的,几乎是贴着地面进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秦初一看我丝毫没有采取他的想法,也跟着我一起伏下~身子,想听听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我们两个凝神屏息,谁都不敢喘气,生怕那声音被我们的鼻息给吓跑了。趴在地上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依旧没有任何声音飘过来。秦初一有些不耐烦了,脸上写着“你肯定是幻听了”这几个字就要站起来。我有些慌了,摁着他脑袋回到了地面上,逼着他继续去听。
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不近不远,不大不小,正好是伏在地上的人能听到的语调,幽幽长长像藤蔓一眼向我们游走过来。
“主事……”
我的后背发毛,全身冷汗直出,秦初一更是一下就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