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烟早早地爬起来,给萧正峰熬了一点肉糜羹,伺候他吃了。w是有个自称萧正峰故友的人来拜见。
萧正峰心中疑惑,倒是也接见了对方。
阿烟开始的时候并没在意,一直到后来随口问起侍女来,才听对方说:
“来的客人戴着斗笠,看上去很是奇怪。”
阿烟心里一顿,想着这必然不是寻常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关键时候来找萧正峰,是不是和那个散步谣言的人有关系。
当下她虽不好去东院,便干脆来到了跨院的花园,那里开了一个月牙门,可以看到通往二门的长廊。
一直等了好半天,果然见一个男子走出来,戴着斗笠,穿着一身劲装,身形特别高大,比起萧正峰来并无不及。
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个人,她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仿佛这个人和萧正峰是同一类人。
正想着的时候,萧正峰过来了,却是直接道:
“等下我得出去下。”
说着,他拉了阿烟的手往东院正屋里去,神色凝重。
阿烟知道必然是有什么消息了。
少顷回到了房中,萧正峰这才道:“刚才来的是十几年前的一个朋友,来自大越国和大昭边境的阿依古部落,名叫纳达尔的,我之前给你说过。”
他这一说,阿烟总算想起来了:“是了,当初他那个妹子不是对你有意思么,还拿了你的巾帕呢。”
萧正峰原本沉重的心情被阿烟这么一说,倒是忍不住笑了:
“到底是女人家,心眼小得针尖似的,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这么点小事。”
估计那位妹子早已经嫁人生子了吧,阿依古部落的男女成亲早,说不定都开始定亲了呢。
一时阿烟自己也笑了,这边萧正峰继续道:
“纳达尔说,他们长老就要西去了,临终之前想见我一面。”
阿烟听了这个,默了下:
“按说他想见你,你正好趁机问问,或许这个老人家知道些什么。可是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前去西越部落,看在有心人眼里,岂不是落人口实?”
萧正峰拧眉道:
“确实容易引起人疑心,不过我小心些就是,不让人知道我的行踪。我今晚出发,你在家里,只扮作我就在家中就是了。”
阿烟点头:“这样也好。”
一时吃过晚膳,那边萧正峰去了,阿烟想着身边的丫鬟虽然忠心耿耿,可是既然想隐瞒,就瞒个彻底,于是便对齐纨道:
“今日将军有些疲惫,我们就早点歇息,你们也各自休息吧,不必再跟前伺候。”
这种事儿倒是常有的,当下齐纨答应了下去。
待齐纨走后,阿烟便关上门窗,随意拨弄了下琴弦。这个琴应该是知军大人给特意准备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琴,如今不过胡乱拨弄一番罢了。
拨弄一番后,她看到了一旁的床榻,坐上去,只觉得咯吱有声,原来这床榻应该是多年的物事了,如今已经有些陈旧。
她心中一动,想着要做戏就做个全套吧,干脆跳上了床榻,在上面练起了九禽舞。
就在她这么练着的时候,只听得床榻咯吱咯吱,动个不听。
外间的侍女们自然隐隐听到了这声响,不免脸红耳跳。
将军和夫人一向恩爱,她们都是知道的,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有时候听到声响,还是会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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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峰穿上了一身紧身黑衣,悄然无声地出了这宅院,又一路飞纵,直奔城外而去。就在城外,早已经有人为他备下快马一匹。对方乃是心腹,对他忠心耿耿的,此时只是送马,也并不多问。
萧正峰骑上快马,星夜之下策马疾奔,只驱大昭边境阿依古部落。
此时此刻,他不免想起是十四年前,他初到锦江城,彼时功不成名不就,一腔热血,只想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如今人到壮年,大志已成,同样的他却依旧奔驰在这星夜之下,只为了一个不知出处的流言蜚语。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阿依古部落,在那里纳达尔早已等着他了。
两个人也是多年挚友了,当下彼此看了一眼,便心领神会,纳达尔带着他直接前往部落中长老的房间。
萧正峰路过那些帐篷和小屋的时候,不免再次多看了一眼。
那是他幼时所熟悉的。
一时来到了长老那个古老而陈旧的帐篷,他低头走进去,却见里面的桐油灯点着,一旁有个略显臃肿的中年妇人正伺候在长老身旁,将古老的羊皮被盖在长老身上。
萧正峰走上前,拜见了长老。
此时的长老比起十四年前他见到的那一次更显垂老,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了,就那么耷拉着,脸上的肌肤皱得一层层地挤在那里,犹如风干的树皮一般,牙应该是全都掉光了,头发也稀拉拉地一点白。
长老此时应该是勉力撑着的,听到了动静,勉强撑开了眼皮,瞅了他一眼。
萧正峰半跪在他的榻前,沉声道:“听纳达尔兄弟说,长老有话要对萧某讲?”
长老抬起手,动了动,于是纳达尔便低头退出去了。
长老又动了动嘴,嘶哑地道:“林姑,你也出去吧。”
他这么一说,萧正峰不免抬眸看了一眼,却见那个乍看上去年纪足有四十岁的臃肿妇人,确实有些眼熟,正是十几年前他见过的那个林姑,纳达尔的妹妹。
一时不免涌起感慨,两次前来阿依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