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贺最终被陈平说服,取了一张图纸,答应是回去商量着找些人,按陈平的法子来造桌椅。
各个图纸中的桌椅度量一致,高低也相仿,但是在花纹上等细节上却有不同。只要先按着尺寸做出一个来,试试高低舒适度,如若是不错,就能直接是按着图纸来做,不成再稍作修改就是。
桌椅高度都是有要求的,只有位置合适了,人坐上去才会感到舒适,但是这个高度陈平也只是根据记忆中和自家的桌椅来定的,具体的还需让杨贺做出来,然后修正后最终的确定下。
给了赵贵十两银子的预付款,杨贺的缓上几日,等那试样的桌椅做出来后再给,陈平送两人出了门。
“行了,阿爷你也别生气了。明日赵工就会带人来,拆了那破烂饭馆,我们再自己建一个。”陈孝义已是由游廊转到了堂屋,陈平送走了赵贵杨贺两人,回堂屋劝着,“到时还需阿爷你监管着,别让人偷了我家中料子。”
“那薛雄做事太过分,那般好的饭馆,说糟蹋就糟蹋了,这又得是多花些银钱,往后他还不知会耍出什么花样来。”陈孝义很是气愤,抱怨了一句,随后想起来般问道,“重新盖处饭馆,得是需要多少的银钱?”
陈平竖起一根手指头。
“十两?”
十两不多,那小金库中存着十数两,陈平手中还有二十两,再加上近些时日火镰赚取的,陈平家中现在粗略的算下来有近五十的进账。
铜钱携带不易,文钱多是换成了银子,有在县衙中办公的陈元良帮着,兑换银钱这事不难,陈平也未插手。
冬日里,那火镰也确是好卖,才一月陈平就分了八两的银子。按着四层的比例,总共该有五十两的进项。一套火镰的售价是百文,这样算下来,每个月几是要卖出去五百套的火镰。
亏得是陈平在元日前从陈和才那取了一次大量的铁片,且是这般那火镰还是供不应求。一个六合县,中县而已,肯定是吃不下如此多的货量。
有中间商,只有这一点才能解释。县城中已是出现了仿造陈平火镰的商家,因着陈平先手的缘故,占着客户优势,影响还不大。
不过陈平已是准备再次升级火镰,并且是扩大生产,这个可以等饭馆的事处理完后再计较。
不只是火镰,牙刷的销量也是直线走高,每月也能是卖出去百余支。不过牙刷的售价并不高,十五文钱而已,得了一两半的银钱。
去除给陈雅和陈元良的分层,陈平得到手的也就近一两。且因着原材料紧缺,人手不足,牙刷量一直是不多。到现在,外间的杂货铺中牙刷已是售罄。
人手,说到底还是人手。
这些东西只是在陈平脑中一晃而过,就放了下去,眼下还需是先将饭馆的事处理:“不是十两,是百两。”
给赵贵的预付金就有十两,到饭馆完工,还得是再拿出近二十两出来。只是泥匠的活,就花费了近三十两,再有杨贺那一边的,同样是费钱。
桌椅用具的材料一应的都是实木,最差的也是榉木,往上的则是黄花梨木和檀木。
这是花销的重头。
虽是如此,可陈平并不打算减少投入。
陈平不心疼,陈孝义听着百两银子,却是半晌没做声,胸口剧烈的起伏,好一会才是骂道:“百两,一百两,才一个饭馆。你当真是……当真……”
陈孝义指着陈平,点了点,后面的话压在喉管中,硬是没出来。
“你这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需要如此的用度?”陈孝忠听了同样是有些咋舌,“赵贵与杨贺都是老实本分的匠人,该不会多要你的银钱才是。”
按着陈孝忠的估算,那一处饭馆重盖,三四十两的银钱也就是够了,再多些,五十两。可这一会,就翻了个倍。
“不关他俩的事,是我的主意。”陈平道,“我打算是用青砖,内里的墙壁上需是贴上木板,地面同样是如此,桌椅家具用好的木料。”
“还需多少银钱?”陈孝忠问着,这是准备借些银钱给陈平用着。
“恩……这个不用。我倒是想从大伯你这挪借些,但恐怕大伯你家中也无这么些银钱。”陈平沉吟了下,摇摇头,“放心吧,我有办法,过些时日家中就能有银钱。”
“你有什么办法?那天上难不成是会掉钱下来?”陈孝义道,“方才你从你大伯这里取的银钱呢?给我拿出来。”
陈平摊开双手,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已是给了赵工,作为定金。现在总是不好再拿回来吧?”
钱给了出去,自是不好要回来,陈孝义只能是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
吃了顿便饭,父子三人牵了牛车,往家中赶。陈安还想着要去县市店肆中买些吃食,被陈孝义是狠狠的训了一顿。
“什么都不给买,早知这般我就不来的。”坐在牛车上,陈安嘀咕着,手中却还抓着糕点,往嘴中塞着,临走时,倒是没少从大伯家中的厨房里取糕点。
回到家中,父子三人的状态自是被刘氏瞧见,一问一说,刘氏听闻是要百两的银子,当先也是数落起陈平来。
不过才两句,刘氏就偷偷的去了东间,陈平在外听到内里有铜钱碎银的碰撞声。
摇摇头,陈平敲了门,得了一声应,进了东间,刘氏正在那数着银钱:“娘,那银钱是要留个陈安的。明日我去上涂村,顺着是问一问夫子的事,将那束脩给了,也好是让陈安早日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