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看了看钱行坤,笑道:“正是因为他们困守都城,我才言这是好消息。”
“为何?”
“因为他们怕了我们,才会龟缩在城池之中。四月时,刘将军领着朝中卫士已是攻占过其都城,其国王梵志弃城逃走。这一次,朝廷再次出征,一路行来,居然是无半点的反抗,就是前方的天险阇黎江,敌人甚至是未再派兵士驻守。”陈平道。
临邑面积不大,地处南蛮,偏远之地,朝廷征伐倒不一定是为了其上的资源,更多的是使其臣服,也就是面子上的好看,想让其口头上承认隋为大哥。地利的优势这个时候体现不出来,可待千年之后,就是这个小国也敢是与中国争夺海岛,这种事,陈平觉着现在就该处置,以绝后患。
“只要朝廷大军一到其都城之下,甚至是不用到其都城,梵志必定会摄于朝廷军威,再次弃城逃跑。”陈平一语惊人。
陈平这一番话并非凭空捏造,四月时,刘方带军到阇黎江,敌人就占据南岸立下营寨抵抗,甚至是出动了象兵,可仍旧是被刘方打败,斩获俘虏上万人,一举是灭了林邑国中的主力,让其一蹶不振。
从夏四月到现在,不到一岁的时日,林邑国中无可战之兵,会龟缩进都城中,恐怕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一是无兵,一是对朝廷军队存在畏惧的心思。其二王子带领五百余人驻扎在阇黎江北岸,背水而立,恐怕是存在了项羽的背水而战的心思。
若真是让其偷袭了周法显等人,肯定是会造成伤亡,周法显的左路这一军恐怕是会受阻。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让陈平发现了煤山上的这一支队伍,本是准备偷袭的,结果成了被偷袭的对象,甚至是连其主帅,一国的王子都成了俘虏。
对林邑国的君臣而言,也只能是在心中悲愤的狂呼几声,这是天要灭林邑,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
捉拿一国之主,众人自不甘是落下,再听陈平这么一分析,更是觉着得快马行军,直逼其都城下,纷纷是请命:“我愿为先锋,替周将军捉拿住那梵志。”
“这一次,该是由我来带军,周将军你身为一府领军,就该是在后方坐镇,不该是亲自上阵,我身为车骑将军,一府副职,自当亲自领军。”鱼赞同是道。
捉拿敌国一国之主的功勋,任谁都不愿意是放弃。
“本将军为一府领军,自当是一同前去。各位立功心切,我自是知晓,可我们如今身在敌国境内,万不可是轻视,粮草在后,需是有卫士押送,再有这些俘虏及随军的仆从,都是要有人照看。”周法显同是不愿意放弃立功的机会,为一府军将,终究是不如京师中朝官来得让人羡慕。
行军作战,涉及到方方面面,不只是取了武器,出军,遇敌,杀敌,班师回朝这么简单。
俘虏需是有人看押,随军的粮食虽是有服徭役的百姓押送,可那些人并非卫士,还需是另遣军府中的卫士看押粮草,在后慢行。
“林邑国虽是偏远,地处蛮荒,可国中同是有村人百姓,军粮可以是就地征取。”有将领道。
周法显摇头:“圣上有令,朝中军士出征,不得是伤害林邑国中百姓之事。就地取粮虽是方便,可不利民心,诸位需是谨记,往后这林邑国就是我朝中一州之地,对其百姓该是如中原百姓一般,不得是随意杀戮。”
“依着我的意思,这军粮辎重有随从的役夫搬运,那俘虏也是绑上了绳索,只需留下一帅都督,百名卫士就能是确保俘虏和辎重平安无事。”鱼赞道,指着陈平,“陈平刚与敌人恶战一场,属下卫士正需要休养,让其留下随辎重一同出发,正合适不过。”
以一百敌五百,这是精锐,虽是才战过,可折损卫士不过十二人,便是有六人受重伤。但可战的卫士仍旧不少,鱼赞这般做,不过是借机想要撇下陈平。
**府中,王仁则、鱼赞和陈平闹了矛盾,这会鱼赞发难,眼看军功在即,却是让陈平留下来看守运送辎重,任谁都能瞧出来,这哪里是照顾,分明是不想再让陈平立军功。
一战就擒获了敌国二王子,万一再随军擒获了敌国国王,让鱼赞心中如何想?
既是不愿站在他鱼赞身边,那就该受些教训。
“陈平属下皆为精锐,这一战折损卫士不多,仍旧是可以随军出发。林邑国上下虽是摄于我朝军威,可不得是太过小觑,其国中有战象,是我等都未见过的。”齐王看重陈平,而周法显与齐王有着一丝的联系,自不愿陈平错过这次机会。
齐王虽是次子,太子是杨昭,可杨昭身体不适,这在朝中并不是秘闻。周法显与齐王结交,内里的缘由,自是想着某种可能。
而齐王对陈平,显然更重视。那日,周法显与陈平同是去的齐王府,进了内院,还有旁的人,其中更是有齐王府中的旧臣乔令则。
能进齐王府内院,这本身就说明得齐王看重,关系匪浅,可陈平不只是能进内院,更是在私宴结束后被齐王留了下来。
再后来,更是听闻齐王给陈平送了女人,面圣时,萧皇后为其倒水,一同用膳,那裴矩和王世充似也因着陈平的缘故,才有幸陪同。
其得圣恩之重,可见一斑。
再有这一次南征林邑,多也是因着陈平的缘故,才让圣上下定了决心,要好生的教训林邑国王梵志,收其国为朝廷一州之地。
这么一个人,才十二三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