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大致的鞋码,陈平同来平东又说了两句,因着明日要去县里,进山取套子的时间就要延一延。
提着野兔回了家,也差不多该准备晚饭,陈平洗了那幼兔,而后切成块,准备来个爆炒。
“阿兄,我给你带生意来了。”正洗着兔肉,陈安从外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村的小孩。
小孩是李婶的孙子,陈山虎的小儿陈旺,七岁,比陈安要大上一岁。个子不高,稍显肥胖,特别是那一脸包子般的肉,硬是将他那小嘴挤成了圆形。
“什么生意?”陈平甩了甩手,看见陈旺手里拿着的布袋,“旺财,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点恶趣味,独乐乐。
“是羽毛,我听陈安说你收羽毛,一文钱一根。”陈旺穿的是布鞋,衣袄上沾着灰,脸上带着几个红印,身上有股臭味。
李婶家里是养了鸭子的,数量还不少,平时由陈山虎赶到河里,边是捕鱼,边是养鸭。
“那得看是什么羽毛,如果是山鸡的,那自然就是一文钱一根,如果是其它的,得五根一文,或是十根一文都说不准。”陈平拍了拍手,放好陶盆,走了过去,“你这袋子装的是什么羽毛?”
“鸭羽,很大,很漂亮的,能一文钱一根。”陈旺抓着布袋,松开一个口,给陈平看了眼,又马上合上,“是不是?”
那小眼,那小嘴,再给带上一副小墨镜,持着一根烟杆,活脱脱的是一万恶的土财主,且是雁过拔毛的那种。
“你这羽毛太短了些,颜色也只是白的,都抓烂了。不值钱,这一袋子可能也就值个一文钱吧。”布袋里的羽毛还挺多的,尾羽绒毛都有,陈平手中现在也是身无分文,“你要是能弄到长一尺的彩色羽毛,那就是一根一文。”
“而且你那袋子里的羽毛都断了,就更是无用。”陈平瞧了眼陈安,眨了两下眼皮带着责备道,“以后话别听一半,我明明是说那山鸡尾羽一根才一文,你看你,将旺财带来,又害得人家白跑一趟。”
“阿兄你何时说……”陈安正要顶嘴,瞧见陈平眨巴的眼皮,话顿了下来,片刻后,转嘴道,“阿兄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
陈平眼不眨了,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是我记性不好,最近也没有补身子,那乳酪很好,也能补脑子,可就是太贵了些。”陈安说着,那乳酪似乎成了补脑仙丹,“阿兄,你说我这还能不能吃上乳酪?”
这小子,脑袋转的倒是快,居然也学会了要挟。
“行,明日去县里,再给你带上一罐乳酪。”陈平点头。
“我不要与小娘分。”上次小娘将乳酪弄撒出来,陈安捡着吃,如今还有着阴影。
“买上两罐,你与小娘一人一罐。”陈平再次满足陈安的要求。
陈安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陈旺,道:“我早就同你说过,拔鸭毛的时候要小心些,不能损了鸭毛。你看你,弄了一袋子,都是废的。”
“那还不是你让我拔的?一文钱一根,我弄了这么些,说是能换得数百文,现在就给我一文,我还不如扔了。”陈旺提起麻袋,就要走。
陈安立刻就拦了过去,抓住陈旺:“别扔,一文钱那也是钱,积少成多,你家中不是还有很多鸭子吗?一天拔上两次,那就是两文钱,时间一长,那还不是大把的钱?”
陈旺停下脚,陈安说的也对,自家的确是有很多鸭子,这一天拔上两次,不,那么些鸭子拔上四五次该没问题,那就是四五文钱。
“四五文钱。”陈旺嘟囔了两声,道,“不行,还是太少,那鸭毛拔得太多会被我阿爷知晓的。”
“旺财,我问你一个问题。”那袋子里的鸭绒可以用来填充夹袄,再有几次,给小娘做一个鸭绒填充的夹袄,而且,李婶家里的那些鸭子大有潜力可挖,陈平盯着陈旺胖嘟嘟的脸,笑道,“你的头发修剪过后,会长起来吗?”
“肯定会。”陈旺应道。
“那不就是的,你头发能长出毛发来,这鸭子为何就长不出羽毛来?”陈平道,“一文钱,不少了。你要是一天多拔几次,那就有四五文钱,甚至十文钱,可以去县里买自己想吃的,蒸饼、乳酪、酥糕、煎饼等等,你不想吃?”
陈旺在家中是吃不到这么些东西的,陈山虎严格控制着他的饮食,就算是李婶不舍,偶尔给上些好吃的,那也是偷偷摸摸,否则被陈山虎瞧见,陈旺就得饿上一顿。
这村子里,经常是能听到陈旺的哀嚎,不是饿着肚子,就是在被陈山虎调教中,前两天晚间,陈平睡前还听到过。
夜风里,这也算是村中唯一的公共晚间活动了。
“真能长出来?不会被我阿爷知晓?”陈旺对陈山虎还是畏惧的。
“肯定能长出来。”这点陈平是确定的,至于时间,可能会稍长些。
“要真的是鸭子如同我一般,这一袋的羽毛就卖给你,不过得两文钱。”陈旺道。
“行,成交。”陈平看向陈安,“小安子,你那两文钱先借我用一用,明日再还你。”
从陈安那里扣出两文钱来,给了陈旺,陈平收下布袋,同陈安及陈二牛两人清理出里面的鸭绒,不多,就一小团,但也是令人欣喜的,至于那还算可以的鸭羽,陈平也单独存放起来。
虽说这鸭羽看着平实,可万一朝廷真急用呢?没有男人,黄瓜也是可以将就的嘛。
鸭羽鸭绒连同那布袋一起放好,陈平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