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陈平想要强调的其实就是商业。
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对商业并不重视,认为商贾之人是动乱的源泉。
原因有两点,其一就是从事商贾会让土地荒废,粮食减产,其二就是商贾要走县窜州,不容易管理。
这两点都能理解,粮食减产,百姓吃不饱,就会流动就食,形成流民,滋事的情况会加深,最后演变成暴乱。商贾流动性太大,会引发户籍管理、人口控制之类的问题。
可理解归理解,也不是不能解决,提高耕种收割效率,创造新的农器具都是可以的。
以提高亩产和节省人力的方式来处理,就可以得到部分解决,加之增收商贾之税,既控制了门槛,又能为朝廷带来收入。
很好的一件事,只是很少有人看到,或许是有人看到,但传统的土地观念作祟,并不想进行推广,更不会提。
“农民离了地终究不是好事,有了这几亩的田地,至少不会饿着。你所说的店肆,虽能获得巨利,终究是那取巧之势,不能作为常态。”陆兴勇摇摇头,“朝廷所需的是粮食,商贾之事会动了朝廷的根基。”
陈平笑笑,没接口,说这个不过也就是随便提上一提,倒不是真的为了说服陆兴勇。
“陆叔你说的也不假,可惜的是这江南之地太过狭窄,人口又多。一户才分得十数亩的田地,甚至是更少。”到了溪边,来平东去取捕兽夹,陈平自己撑开一个,寻了一处地,下好,拍了下土地,瞧了眼溪流山的山峰,“要不是这处六合山,可能每户家中还能分得更多些。”
“我瞧你家中也算的上是中户之产了,分了多少田地?”陆兴勇问道。
“不多,也才十亩而已。”陈平道,“就这么些,也才是勉强度日。你说的中户,那也就是家中的房屋而已,就土地来看,比村中的一些下户都是不如的。”
“十亩,的确是少了些。”陆兴勇点点头,看了眼陈平,突然是笑了,道,“你小子有何种心思,别藏着了,同我说说,就冲着你今日这蒸饼,只要不是太难,我可以帮着你办一办。”
“那就多谢陆叔了。”陈平道,“其实也无多大的事,只是想着陆叔能不能同县令说上一声,来年分这田地时,对我家照看一二。”
来护儿这棵大树是相当安全的,陈平倒不怕中间出意外,直到是江都之难,来护儿还受着杨广的重用,为宇文化及等人所杀,死在了江都,算得上是殉职。
“你方才不也说了,这地窄人多,这哪还有田地分?”陆兴勇没拒绝,但也没立刻答应,缓缓道,“这授田地,也该是从下户开始。”
“确实如此,可以我家中的资产来看,也算不得中户。倒也不指望能分得肥田,只要是有,哪怕这山中尚未开垦的贫地,也是行的。”陈平道,回得也比较客气,按理说该是贫地多分,肥地少分,可现在的问题是无田可分,不找点关系,还真不好办。
那省去的住宿费,可有一两的银钱,不是白推出去的。
“既是如此,我帮你说一说,也是无妨的。不过你当真是要这未开垦的山林贫地也行?”土地是用来种粮食的,这未开垦的山地,就只能种些杂草,陆兴勇不知陈平到底如何算的,“这可长不出粮食来。”
“无妨,就算种些草料,喂食家中那黑彘野鸭也是好的。”陈平不挑,只要是有,就行。
将手中的捕兽夹下完,捕获的几只野兔让来平东带回去,陈平挂着两只山鸡,重新是套上竹筒,又跑着回了村。
才进屋,就看见陈安抓着两个包子,坐在堂屋口,在那啃着,一手一个,一边是肉馅,一边是糖馅,左一口,右一口。
“你今日怎的起这么早?”陈平将山鸡绑了腿,系在石臼上。
往日这个时候,陈安还是躺着的。
“我要不起早,这蒸饼全都是让你给吃了。”陈安道,“还给陈雅姐送去。”
“那是阿爷拿去了,他今日要去修那田渠,不得多拿几个?”陈安这么一提,陈平想起来,得要给陈雅和王姨拿几个过去尝尝,“你慢些吃,那糖不能吃多了,小心着牙齿里长虫子。”
“阿兄你说谎,分明是不想给我吃。”陈安见陈平往陶碗里放着蒸饼,立刻就过去,盯着,“陈雅姐她吃不了这般多,少拿两个。”
看你这小气样,这陶碗里总共也才放了两个而已,还少拿两个,那就吃空碗?
“吃快些,给你陈雅姐送去。”陈平催了陈安一句,见这货又往手里拿了一个包子,看了眼他那鼓起来的肚子,道,“早餐少吃些,你午间还要不要吃饭?”
“午间时再说。”陈安猛的咬了一口,“我吃了。”
这德行,又没人抢,摇摇头,摊上这么一个弟弟,还真是有点脑疼,这灵光的脑袋硬是不用在正经的地方,要不将其丢到乡学里去?
“小安子,你想要去那乡学吗?”陈平问道。
虽说陈平自个偶尔有空也会给陈安上点课,可那终究是从思想方面出发,就这识字上,陈平自己都不见得所有的都认识,写就更加的困难,自是谈不上教了。
“不去。”陈安摇头,两口下去,现在吃得慢了许多,还打了个嗝,“阿兄,你早间还未吃吧?这半个蒸饼给你。”
这才咬了几口,子的馅,那一团带着糖的,全是被陈安扣了出去,两边的牙齿印上还有点唾沫,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