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乳臭未干的小儿,算你识相。还知道阴阳乾坤手!”白衣人依旧阴冷地哼了一声,白爪挥下更是凌厉,白衣飘飘,犹若白无常迎风飞舞。道道白爪划空而下,气势上几乎是压制着云飞扬的残剑。
幸而,云飞扬也非泛泛之辈,手腕一沉,剑光凛冽,刷刷连刺数剑,剑气如虹,丝毫没有因为手中的剑少了剑尖而减弱了气势。一剑紧接一剑,每一剑递出,蕴藏着无数个变化。
因为唐诗剑诀本就是层峦叠翠,诗情画意,剑法不但美妙无穷,喜不胜收,而且剑法中更是透出迫人锋芒。好像一位手持狼毫泼墨的书生,游走苍劲笔锋,便是无极剑招。
这正是唐诗剑诀的精妙所在,招招锋芒毕露,剑剑出神入化。才得以让昔日醉尘客谢隐叱咤风云,傲立于江湖,成就了一段不败的神话。
三千道法,万法归宗。
能够从唐诗中参悟出绝妙的剑招,或许只有醉尘客谢隐这样的诗情才子能够做到。
好比参禅有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剑法亦是如此,练剑之初,手中有剑,心中有剑;突飞之期,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炉火纯青之时,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道理虽是如出一辙,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参悟透其中的奥妙。
云飞扬跟随醉尘客谢隐在山中十八年,谢隐将一生绝世剑诀,毫无保留,倾囊相授。而他天资聪颖,更是禀赋天性,将谢隐唐诗剑诀融会贯通。
尽管此时面对白衣人施展失传百余年的阴阳乾坤手,以唐诗剑诀加上云飞扬本就五十年的深厚内力,白衣人倒也讨不得半点便宜。不过,云飞扬临敌经验是要少了许多,并不能快速取胜。
若是以一位像谢隐这样的剑客,即便是对敌阴阳乾坤手的白衣人,二十余招也已然是胜负已分。可是,云飞扬与白衣人你来我往,交手已经近五十招,依旧是不相上下,斗得是难解难分。
上官紫韵想要上前相助,却也无处下手,只好干着急看着云飞扬与白衣人激战。
而柳天松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他从云飞扬出手,已然看出云飞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或者说,以他目前的武功,只怕是要逊色几分。尽管云飞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也不急于一时。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柳天松是打定主意,做一回渔翁了。只要云飞扬与白衣人鏖战到两败俱伤,他就可以轻松地将云飞扬了结,既报了大仇,还不伤一根毫毛。
可正当柳天松打着如意算盘之时,只见云飞扬低吼一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剑法陡然急转,剑光一闪,划出明月般形状的剑气,霍然当空劈下。
白衣人飘然一跃,撤后数步,卷起白衣袖袍,“唰”一声,长长的白袖袍射向云飞扬。
云飞扬凌空倒翻身,足上一轻,踏着白衣人卷噬而出的长袖袍,剑法又是化作一道清泉般激射而去。
两道劲力相撞,两人分别向后退出十余步,皆是惊愕不小。
尤其是云飞扬,残剑一转,倒垂手臂后方,木然神情,吃怔地抱拳说:“敢问前辈是‘白绫罗’上官彤儿?”
白衣人一愣,依旧是低沉地喝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紫韵亦是愕然神色,茫然看着白衣人,“‘白绫罗’上官彤儿?难道您是十八年前……”
“紫韵,正是!”白衣人点了点头,眼中已经是噙着热泪,声音有些哽咽。
上官紫韵脸色僵硬,半晌,失声喊了一句:“您真是姑姑上官彤儿?”
说话间,早已是跨上前,一头扑向白衣人怀抱,便是抱头痛哭。
白衣人抬手轻轻地拍着上官紫韵的肩头,安慰道:“傻丫头,别伤心了。古琴居的事,姑姑都知道了,一个月前,我听到古琴居出事了,便立刻赶了回来。”
“姑姑,这十八年您上哪儿去了?”上官紫韵哽咽之余,好奇地问,“这些年,爹爹一直派人打探您的下落……”
白衣人长叹一声,抚摸着上官紫韵的秀发,“紫韵,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姑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慢慢告诉你。想不到十八年,你已经长大了。”
上官紫韵微微一笑,有些羞涩,“姑姑,你怎么会夜半子时在这里弹琴?”
白衣人凛然利剑的目光瞅向柳天松,冷然说道:“都是因为神刀门的狗杂碎,下令悬赏黄金万两,找什么青衫少年,这些贪心的武林人士,纷纷踏进古琴居。说什么寻找蛛丝马迹,实际上,多少人不是觊觎古琴居的奇珍异宝。嗯哼,姑姑自当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什么?姑姑,难道您把他们都杀了吗?”上官紫韵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
白衣人并没有回答上官紫韵,转而对柳天松喝道:“柳家小儿,青衫少年在你面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报仇么?怎么愣着还不动手?”
柳天松尴尬不已,只好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说:“本少主不屑以多欺少,乘人之危。”
“呸,你真是柳劲风的杂种,什么狗屁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都不觉脸红!”白衣人唾弃地回答。
柳天松脸上一阵紫一阵红,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若是此时有一处地缝,他恨不得立即钻进去,只好咬牙说道:“报不报仇,那是我的事,不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