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云也更深了,深沉的乌云将月光遮蔽,黑暗重新开始在天地蔓延。
长街上,一声声惨嚎,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落地声,越泽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飘忽不定,每一次停滞的刹那,便标志着一名青城弟子的死亡。
余沧海面色阴沉至极,心中焦虑的同时,手中长剑不停的朝着越泽攻去。
然而,无论他的剑势多么凌厉,沉稳,迅捷,越泽中总能差之毫厘的避过。
最后一声惨叫骤然响起,又在晚风的呜咽声中消失,越泽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余沧海,手中的骨扇已被染红了大半,在月色下,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碍事的杂鱼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岳某便要好好领教余观主的剑术了!”
闻言,余沧海冷哼一声,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十数名弟子被杀,虽然伤筋动骨,但也并未动摇青城派的根本。
更何况,在他眼中,只有他余某人还在,这青城派就还在。
如今,余沧海自衬不是眼前这年轻人的对手,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如何寻机脱身!
可就在这时,越泽手中骨扇连点虚空,化作数道残影想他袭来。
面对越泽的凌历攻势,余沧海早就凝神以待,长剑轻提,松风剑法使来,苍劲如松,迅捷如风,以攻对攻之下,竟将越泽的攻势尽数挡住。
当然,这只是越泽未尽全力,存着几分玩弄之意的情况下,否则以余沧海之能,若是越泽愿意,三招之间,便可将他拿下。
淡淡一笑,越泽身形一转,手中骨扇忽然开阖,恍若残月,顺势而出,直向余沧海咽喉而去。
余沧海心中一惊,长剑却未怠慢分余,直刺越泽心脏而去。
此招看似同归于尽,实则乃是围魏救赵,因为他坚信越泽不会以死相拼。
果然,长剑临身之际,越泽一个诡异的转身,飘忽而去,横移至一丈开外。
凝视着余沧海,越泽苍白的手上,丝丝黑气升腾而出,迂回缭绕,蔓延至整个骨扇。
“师尊曾经有言,江湖中人,善使奇门兵器者,所使武功,往往异于常人,此人凭借这鬼魅凌历的武功,始终压我一筹……”
见状,余沧海愤恨之际,也是心中暗自思衬道,长剑竖立胸前,食中二指轻轻拂过剑身,随之一身清喝,青色剑气迸发而出,随之剑尖下垂,遥指越泽。
松风剑法第一式,苍松迎客,已然蓄势待发!
“厉鬼勾魂!”
片刻,随着一声轻喝落下,越泽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宛若鬼魅,凌虚御风,手中骨扇黑气缭绕,直击余沧海全身要害!
余沧海虽然心中一惊,手中长剑却是不慢,以快打快,迎向越泽。
一时间,整个长街小巷,气刃肆虐,剑气纵横,将着地面墙壁撕裂的支离破碎,残漏不堪。
起初,两者尚不分轩桎,难辩高下,然而随着使剑流逝,余沧海却是守多攻少,渐显不敌,露出颓败之势。
松风剑法,讲求先发制人,剑速如风,剑劲如松,直来直往,虽凌历异常,却也少了几分圆润变化。
至于惊魂扇法,虽亦讲求先发制人,然而如鬼如魅,如影随行,招招不离人体要害死穴,凌历狠辣,却又诡变无常。
以快制快,以巧胜拙,时长日久之下,余沧海落于下风,也是在所难免。
对此,余沧海亦是心知肚明。
再次避过越泽的狠辣一击,余沧海突然脸色一沉,猛一咬牙,长剑顺势一荡,不顾生死,再次将越泽击退,随即喝道。
“雨落针飞!”
话音落下,余沧海将轻功身法运转至极至之境,身体化作一道青影,绕着越泽上下翻飞,手中长剑不断急刺,似狂风骤雨,笼罩而下。
此招乃是余沧海最强之技,生死关头,更是平添三分决绝之意,威势更显。
面对此等凌历攻势,越泽的神色却是未曾出现丝毫变化,身影一晃,幻化出六道残影,手中骨扇翻舞不息,笼罩四方。
刹那之间,扇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余沧海的攻势,尽为越泽一招不差的尽数挡下。
突然,越泽眼中闪过一道森冷寒光,手中骨扇闭合为剑,突破层层幻影,向前一刺。
虽然不敢置信,不信越泽竟然看破他的身形,因此仓促之间,横剑胸前,却被越泽骨扇击中剑身,在其凌历之劲下,连连倒退。
“魂断彼岸!”
越泽嘴角微翘,已然不再打算继续这样玩下去,手中骨扇挽起朵朵扇花,扇中彼岸花悄然绽放,弥漫虚空。
这一击,已然蕴含巧妙意境,余沧海见之,心神渐渐沉溺,意识迷离。
精神恍惚间,岳沧海已经来到了一处广阔的天地,天空是一片深邃的漆黑,大地也是一片漆黑,而在这漆黑的大地上,却是盛开着无数的花。
花,妖冶,鲜红似血,扎根在白骨之上,叫人不寒而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仿佛一片海洋,由彼岸花组成的海洋。
下一刻,一阵寒风拂过脸颊,余沧海突然醒转过来,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心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痛彻心扉。
只见一柄骨扇已穿透他的心房,鲜血喷涌,手中的长剑也无力的从手中脱落。
“余观主,你的头颅,越某就笑纳了!”
抽出骨扇,越泽淡淡一笑,冷声说道。
捂着胸口,余沧海喘着气,手指颤抖的指着越泽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你……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