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0年2月,连降几场大雪,皇都的气温骤降,较于往年,今次的冬天出奇的寒冷而漫长。魁恩又一次大病,朝中事务也渐渐交由莲来打理。
皇帝重病,加上南边战事不断,新的一年——1510年的初始便很不平静。不过,随着南部局势的愈渐稳定,魁恩的病情倒也逐渐好转。
2月底起,皇族军队势如破竹的一路南下追讨,一口起收回被费迪南秘密占领的三个省。叛军见事迹败露,便也完全没了斗志,不战而逃,一路死伤怠尽。费迪南军覆没,他只身带着几个护随,轻装逃逸,终于在菲弗大陆中段的狭长廊道,将追兵甩开。
以撒疑其另有接应,费迪南也因此得以很快便逃离了德里奇联合公国,进入南边的荒国沃嘉玛。
沃嘉玛是个蛮荒之国,由几千个散落的部落组成。虽不强盛,但各部族的人都是狂躁好斗的土人,再加上当地沼泽遍布,对战很是不利。也是因为此,即使那里是与两大陆间的中立岛——路那岛最接近的要地,却一直未被公国纳入版图。
时值五月,国内的形式已平定,以撒率领的军队停驻在边境附近,想趁胜追击一举捉拿费迪南的残党归国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但此时,皇都的急令传到,命令以撒立即回都,因为,魁恩也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大病康复之后,魁恩的身体与精神,各个方面都大不如前,因此,他做出了决定——退位!
在经过一番的深思熟虑之后,魁恩也对我说了:
“退位一事,我也早有打算。只是以撒突然回来后,我不得不为他打算、安排些事,退位的事也就拖下来了。
莲开始陆续接手朝中的事务也有好几年,他已经足够成熟到接手我的国家,我都可以放心。但我唯一担心的是,他有一个缺点——因为他的‘仁’已经超过一个君王所需要的,他有时考虑得太多,不够自私也不够强势,因此他不适合征服,而适于安抚。他也许不能将处与危境中的国家拯救,但能在太平中给国家以盛世。
尤其在领兵打仗这方面,他是不如以撒——我看得出,这也是他独留以撒驻守在军中,而回到都城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即使如此,现在的公国更需要的是莲这样的王,因为莲的才华足以使公国更强大……只要费迪南?格鲁纳夫一事到此为止,别不幸得如我预料般变得复杂……”
魁恩的眼盯着桌上的玉杯。他那专注的眼神——其实他也在猜测,费迪南的反叛背后是否有其他势力的支持吧!他也在不安的猜测,在不久后的公国仍可能不免要再遭动乱吧……
“我这老骨头已经不行了……”魁恩叹着气,好象真的老了许多。一个冬季过来,他的头发也染上了雪霜:“我果然等不及……在我仍在位时便把你与以撒的事办了。本想等到你们的事完了,再说退位的事,可是……”
他站起身,望向南方的某个远处:“已经不能再等了。该做的我也都已尽力了。”
我看出魁恩现在似是怅然的神情有些许担忧。
原本魁恩执意要促成我与以撒的婚事,是为了加固以撒在皇族中的势力。但现在,因为我的事和由以撒领兵南下讨伐的事,原来以我父亲迪法斯公爵为首的南方五省的势力又重新聚集,拥护以撒。而皇都的寺院一派也是明显的偏向以撒。如果再加上亲卫团……以撒的势力基本可与莲相力敌。并且,以撒所掌握的又是公国的大部分兵力,拥戴莲的则都是文官和财务方面的大臣。
对于以撒的兴起,惟有皇后是不乐意见到的,因此对我的盯视也愈加严密。
“不可再等了,再等恐会生变!”魁恩这样说着,眼角略带忧心:“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
于是,1510年8月1日,众望所归的原公国大皇子、第一继承人莲?安法洛继位称帝。魁恩在此之后迁至国境北边的山林中休养。催斯与刚赶回来参加大典的以撒被封为亲王,各司其职,搬出皇宫自立门户。其他几个尚年幼的皇子仍住在宫中。
登基典礼的当天,举国沸腾,万民同庆。莲在百姓心中是很有地位的,因此他的继位是顺理成章也顺应民意。
典礼极为宏大、奢华。莲穿着淡金色华丽的长袍,走过长长的红毯,在魁恩面前单膝跪下。大祭司从魁恩手中接过皇冠为他戴上,又递予权杖。之后是主神官为新皇咏唱赞美词,祈望国运昌盛。
礼成,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之后便是莲向全国颁布饬令,举过狂欢三天。
看着阳光下的莲熠熠生辉的脸,那依旧美丽如女子的脸庞,颀长的身形,此时看来更显王者气派。
他会是个好皇帝——魁恩对我说过,我也相信。
回过头去看向一边的以撒。他的脸上一片空白,不知抱何感想。
距离上次去梅泽迩时见到他,如今已隔了大半年,然而久别后的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他一身疲惫的从外赶回,未洗风尘便开始了登基仪式。接下来是惯例的接见各地及各国使官的日子。身为亲王的他也没闲着。多日来,我仍未找到机会与他坐下来说说话。
我有一种奇怪的心理,也似乎是不太好的预感,对以撒的事很是担心着。对于此,我本想先找伊恩来合计合计,但伊恩这几个月来一直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