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跟着荣华和春梅进了屋子,便是看见花厅里摆着八把梨花木的椅子,分左右两排。
堂上正中央挂的百花争艳图。
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两边花瓶里插着荷花,陪着几片荷叶,上面还带着露珠,明显是新摘的。
地上铺着花纹富丽的波斯地毯,茶盅是黄釉五彩的,一看就是皇家用的东西。
小狸虽是不知道人世间的贵族和平民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知道这黄色并非寻常人能用的。
便问荣华,她一看荣华就觉得投缘:“我能用这个色的瓷器?”
荣华回答:“这里的瓷器名义上都是属于王爷的,王爷是皇子,自然能用。”
小狸哦了一声,原来是借他的光。
荣华是惯伺候顾解舞的,当日顾解舞失踪蹊跷,一个月之后王爷莫名其妙的宣布了郡主的死讯,只是她是知道的,棺材根本就是空的。
现在见顾主子回来,心里面也是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只是王爷又吩咐,她是不能多问的。
但见主子一副懵懂茫然的样子,心里便是定下了几分。
不管这之中如何,她好好尽到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王爷半年未进女色,后院多少双眼睛看着,昨夜便是幸了主子,且不说主子如今身份不比从前,只是一个妾侍。
上面还有王妃、两位侧妃和小王子的生母李孺人压着。
便是这几项,便是够主子急的了。
不到午时,王妃的赏赐就拿了过来。
府里进了新人,事实上只是她们不知道小狸是旧人而已,王妃作为当家的主母,自然是要赏赐的。
话说回来,柏惜若也是一个人守了多少的空房漏夜,而今听闻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如何,心中怎么能平静。
贤惠二字,真真是害人不浅。
小狸最先收到了来自王妃的赏赐,东西还没放热,便是萧侧妃和林侧妃的赏赐也下来了。
送走了两拨人,荣华解释说道:“余下的便是孺人们,自打许夫人开始,便没有孺人赏妾侍的规矩。
应该能好好歇歇的。”
这规矩,便是顾解舞在时发扬光大的,她那会子多红火,只有她赏人的,还没人敢赏东西给她。
给她的东西,只能叫送。
许朝云如今也安分了许多,听闻有新人住进了应新堂,她是第一个吓坏的,紧跟着金蝶玉王思宁她们便是过来了。
原想立马冲过来看一眼那能住进应新堂的美人是什么样子,可一听王妃赏了东西下去,便是只能忍着。
她们总不好越过林侧妃去。
这林侧妃虽是不得王爷喜爱,却也是实打实的太傅家的孙女,与她们是不同的,就是皇贵妃也会为了两家的颜面,时常宣林侧妃进宫表示恩宠。
等应新堂冷清了下来,许朝云才和金蝶玉她们一起往应新堂去。
本就是为了看热闹,也不在乎什么身份贵贱了,再说,能住进应新堂的女人,再低贱那也是从前的事儿。
如今,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惜了西苑那边的李薇,她原是想着生下了孩子日子能好过些,孩子倒也知她的心意,是个儿子。
可是就算他是王爷目前为止唯一的儿子,也不见得王爷对他能特别几分。
伺候的下人一应的用度都不曾亏待,连宫里皇上贵妃也是记挂着的,只是她的位份并未升上去。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怕的却是害怕王妃要把这孩子抢过去。
虽说生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可始终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好在王爷失去了福清郡主,情伤难以自制,不近女色,她也不担心会有人再出头,压过了她和她的儿子去。
谁知道是怕什么来什么,一清早的便是听说王爷去妾侍院子抱了一个病美人宠幸,疼的更什么似的。
还让她住进了平日里闲杂人等都不能接近的应新堂,她可是知道的,那院子本是给福清郡主建的。
李薇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惧,她的安稳日子或许就要到头了。
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现在是不得王爷王妃的待见,能依靠的只有儿子了。
上午知道了这个消息便是抱着孩子在屋里坐了一上午,听着下人回禀。
李公公送姑娘去了应新堂。
王妃赏了东西到应新堂。
萧侧妃林侧妃赏了东西到应新堂。
下午,便是听说许朝云带着人去应新堂见新姐妹去了。
端的是要把应新堂门槛踏破的样子。
她越发的惶恐不安。
这西苑住的便是她们李氏家族的三姐妹,得知情况的李蔷和李茉也是急忙过来,共同对策。
下午李薇便是想先去应新堂上门拜访一下,免得显得她与众不同之类的,可被两个妹妹阻拦。
说是她好歹是王爷长子的生母,哪里有先去一个妾侍那里的做法,传出去未免让王妃和其他人小瞧了去。
李薇虽然没出去,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安。
这应新堂是什么地方,她是明白的,这样的地方住进去的人,能简单得了。
可看了一样襁褓中的孩子,她还是忍住了脚步。
她的身份本就卑微,若是再不立起来,将来儿子长大了,还不知要受人多少白眼。
至此,她便是收起了去应新堂的心思。
因此,也错过了一场好戏。
但许朝云看见顾解舞站在应新堂里的时候,心肝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