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该毁了我的观景水室,弄死了我的赤锦鲵。”
“哎?……”我的心又是一惊。
她瞪了我片刻,又敛下眼睑,叹了口气说:“那些珍贵的赤锦鲵是我费尽苦心从波莱达走私过来的。还特意花下巨资为它们造了西园花园池塘、甚至在它下面挖了个观景水室,并消耗大量精力布下水域结界……”她一手轻托侧颊,双眉浅浅皱起。语气听来有些无奈又有淡淡的哀愁,好象年老的寡妇回忆多年前接到丈夫死讯的情景:“可怜那些小东西,无辜的性命就这样被了结了。”
“我……对、对不起……”我可以理解她身为神圣善良的神官对弱小生命的怜惜。而且,由于赤锦鲵吉祥物,有些人也会认为它们的死是不幸的象征。但……
“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真是对不起!我……”我很用力的道歉,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弥补,却被门外闯进来的身影打断了。
“拉拉!”修斯急急忙忙的进来,便对我唤道。见我一脸紧张与愧疚,又眯起眼睛转向弥凯恩夫人,道:“母亲!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吗?”他的语气很冲,没有丝毫尊重的意味,反而有些不耐烦与兴师问罪的感觉。
弥凯恩夫人仍面无表情的看向修斯,平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我连忙拉住修斯,澄清道:“不、没说什么!只是,呃……我正在说那些死去的处锦鲵真是倒霉……都是我害死了它们……”
修斯静下来看看我,又转向他母亲,那表情仍有不悦的说:“那剩下的几尾鱼不是被你救活,收进鱼缸里了吗!”
“咦?……”没死啊?!我也奇怪的看向弥凯恩夫人。
夫人面不改色,淡然道:“没错。是没死光。但也生不如死了。‘肥仔’的马子‘小梨’死了,现在只剩它孤身一‘鱼’。每天无精打采,食欲不振的,我看过不久也得给它们准备两‘鱼’的合葬墓了……”
“你养的那些宠物们,什么被喂得撑死的鱼、或是被黄鼠狼咬死的荷兰鼠、还有那些被车碾死的猫猫狗狗也不少了吧,还在乎这几尾赤锦鲵吗?!”修斯对她大声说着。
我却已被夫人刚才的话惊住了。那些声音真的是出自面前这位一脸正色、尊贵而威严的夫人之口吗?我觉得自己的耳朵好象有点问题,怎么会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事物无法互相搭配了?想到自己多时来经常会出现的类似于“幻听”的耳鸣事件,我不禁暗自抚慰道:“对,对,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这时,那位尊贵的夫人又开口了,而且嘴形也与我所听到的话分毫不差:“这可不同。以前那只‘大黄’(狗)、‘么么’(猫)、还有‘兔子’(荷兰鼠)们都是因为意外事故而不幸去世的,而这次却是人为事件!再说,众生皆平等,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神教会我们……”
夫人面容依旧神圣而不可侵犯,语气也同样冷淡而不夹一丝情感,而话的内容却像闹脾气的小孩子,絮絮叨叨的念起经来。我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立不动。刚才留在我心中那高贵典雅的女神雕像正一片片碎裂。同时也有些理解修斯不愿继承其外祖父神官衣钵的原因了。
修斯无奈的皱着眉,不耐烦的瞥她一眼,转过身来拉着我便向门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对他母亲说:“我们有事出去一下。”
“呃……那些鱼……”我还在震撼中没有回复过来。修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眼光又飘向另一边,道:“你别在意那些。我母亲,她……呃……有些冷幽默……经常都会让人听不出她那是在说笑……所以……”
我也确实没听出来那是在说笑……汗!
“呃……先别管那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修斯一整局促,向我问道。
我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对他说道:“恩,修斯……你帮我进一趟皇宫,行吗?”
修斯不语,只是看着我。我急忙说:“我也知道现在这情况还去那儿,不太好……但,我也有一些不得不去的理由……必须要解决的事。”
修斯对以撒的了解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他们两人加上科里之间的那所谓“男人的友谊”,我也不太能理解。但我却不能明白的告诉他:我去找以撒,看他什么时候准备跑路回德里奇,能不能让我搭个顺风车。
修斯面色沉静,默默的问:“是要去找以撒吗?”
我看着他,道:“……是。”
他又无言的看我半晌,瞌上眼帘低下头,像是料到了什么,说道:“好……我也很荣幸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
马车在街道上平缓的驶着。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都很少,很静。马蹄清脆的声音在冷冷的寒风中回响。车厢的门窗被遮盖得严严实实,较小的空间里还留得住些许温暖。我与修斯默不作声的对坐着。
想起上次与他在马车上的这个位置对坐时,吵闹却心里很平静。而现在,相对应于这车厢里压抑的沉默的,是心中的烦乱。那以后又经过许多事,心境也不同了。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认为我与以撒“余情未了”,但我也不便说些什么。也是由于我的特殊身份与背景,未来的这段时间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