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立刻摇头:“不是!哪能呢!我只是想着你毕竟是千金小姐,孤身在外总是不好,家里亲长岂会不担忧?”
华锦闻言面露暖意,微笑道:“多谢你了。其实我也有些苦衷,平豫,我告诉了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可好?”
“好啊,你说吧。”夏凝看出她似乎真的苦恼,便答应下来,“你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兴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华锦伸手握住夏凝的手,“我要是早点能遇见你这样的朋友就好了。”她一双美眸波光流转,隐含愁绪,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之事,“你在侯爷身边,应该也知道一些圣上的事吧?”
夏凝没想到她忽然提起这个,微微一怔后,笑道:“就是不在侯爷身边,也知道一些的。”
当今圣上痴迷修道,召集了许多道士在宫中炼丹,摆明一副求长生不老的模样。偏偏他又极为好色,如今独宠比他小十岁的顾贵妃,把宫中弄得乌烟瘴气。
“是啊,我倒忘了,这事合该天下知闻。皇上宠信顾贵妃,要不是太子早立,皇后无过,群臣谏止,只怕早就行废立之事了。可是他也因此极不喜欢皇后和太子,拖到现在也没有选立太子妃。”
夏凝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忽然说起皇家的事来了?
“只是太子今年已经十五岁,朝中大人们再也不肯顺着皇上的意思,纷纷上书请太子加冠、出阁读书,并择立太子妃。我父亲于此事上甚为热心,他又与赵阁老有些交情,一心想求着赵阁老,选我做太子妃。”
夏凝听得大惊,嘴里却说:“这不是好事吗?”做了太子妃,以后可就是皇后啊。
“你真觉得是好事?”华锦突然盯着夏凝问,“换了你是我,你肯去吗?”
夏凝哑然,随即又苦笑道:“我这样的人,哪有这个际遇?你为什么不愿意?”
华锦叹道:“宫中皇后自身难保,太子也不被皇上所喜,太子妃又算是什么了?不过是个受夹板气的。我宁可嫁一个贩夫走卒,也好过去过那等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说话的语气,倒不像是旁观者的推测,反而好像是已经受过那种苦一样,颇有感染人的力量,于是夏凝便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一直不回家呀?你家里人早晚也会来找你的。若你真的不愿意,不如求你外祖父做主,给你另订一门亲事。”
“你见过我外祖父了,你觉得他会这样做吗?”华锦满脸愁容,“不瞒你说,我有个表哥对我……,曾经去跪求外祖父,外祖父都不肯答允,更别提外人了。他们只都拿我当个好筹码,好去换些更大的利益来。”
夏凝想起当初吴运孚让楚昭然见到华锦的用意,便也默然。不过这个华锦还真奇怪,不只能平淡的与自己说起这些有关终身之事,还毫无羞涩的闺中女儿之态,恍惚间,倒让夏凝觉着,她不是豆蔻少女,而是一个已经经历过世事的成shú_nǚ子。
她思索片刻,忽然问:“那你是想求侯爷庇护吗?”看华锦低头不说话,夏凝便又说道,“可是世间却无这样的道理。咱们女子不比男子,家里容不下,还可脱离出去另投依靠。你若想要侯爷替你出头,你家里人还无话可说,除非……你嫁给他。”
华锦惊愕抬头,已是满面通红:“平豫,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奇怪了,为什么她两次都要自己别误会?夏凝沉吟间,忽然想起她上次问自己是不是楚昭然的意中人,不由笑道:“你别急,锦儿,你也别误会,我只是侯爷的随从,这等事,我可以替你转达,但侯爷的意愿我可左右不了。”
果然华锦听闻此言,十分诧异的问:“你真的只是侯爷的随从?平豫,我什么都与你说了,你又何必瞒我?我看侯爷待你很不与旁人相同……”
“我没有瞒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侯爷眼高于顶,怎会看中我这样的人?”她不好意思说楚昭然连华锦也没看上,只能说,“此事侯爷多半不会同意,但你帮了侯爷的忙,侯爷也不会无所回报,要么你自己去求他,要么我替你转达,咱们试一试可好?”
华锦一直盯着夏凝,似乎还不太相信她的话,好半晌才回神,叹道:“那便等侯爷回来,我自己去求吧。多谢你听我说这些。”
夏凝一笑:“何必与我客气?”
有了这番谈话,之后夏凝也没再尝试赶华锦走,而是在前方战报来到之时,托李晋给楚昭然捎了一句话,说华锦有事相求,她暂时留下了。
楚昭然听见这句传话,眉头微蹙,似乎不甚满意,旁边的康梓年就笑道:“平豫这丫头真是不解风情,留着那样一个大美人,她也不害怕?”
邓骏听的云里雾里:“平豫怕华姑娘做什么?”
“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去设伏?”楚昭然抬眼瞥向康梓年,冷声问道。
康梓年嘿嘿笑了几声,闪身出了帅帐,楚昭然又说还在好奇的邓骏:“你怎么也在这?刘晅呢?”
邓骏只觉身上一紧,立刻回道:“刘公子在观战,陆亨跟着呢。我是来送信的啊。”
“送完信还不出去?”
邓骏无言可对,麻溜利索的也闪了。
楚昭然率军在洛阳城外对吴英杰所领叛贼展开攻击,如今已是第四日。城中始终固守不出,就算他把肖程五花大绑推出去,对方也没有应战,而只是在城头叫骂放箭。
刘晅一直说要再去与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