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觉得当整个乱世都抛弃了自己的时候,是盖聂挽救了他,到了现在盖聂也是唯一一个有理由夺走他性命的人。
他眼睛闭得紧紧的来等待命运的安排,当一切结束的时候,睁开双眼的他,扭转自己的脖子,看到的是头部两侧的土地陷入的深深的坑。那些泥土上还混杂着一些血迹,卫庄竟流了眼泪。
“师哥!”响亮的一句呼唤,“我输了。”
盖聂依旧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小寒和鬼谷子跑来查看卫庄的伤势,看到没什么大碍的卫庄,两人提着的心放下了,小寒看向盖聂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心。
她帮卫庄检查完伤势,给他敷好药就让他去休息,卫庄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寒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离去,卫庄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
“小寒,拜托你帮帮我。”卫庄的眼神表现出他焦急的内心。
“怎么帮?”
“你请他原谅我,”卫庄低下他骄傲的头,“我真的错了。”
“我说可不行呐,”小寒转身看着卫庄,卫庄松开了小寒的胳膊,“明早你亲自去道歉。”小寒弯下腰看着卫庄忧郁的脸庞,安慰他,“不过,我会去说说的,放心,聂大哥会原谅你的。”
卫庄点了点头,小寒给了他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离开了。
盖聂的屋子里灯还亮着,小寒轻轻地用指节叩门:“聂大哥,你没睡吧?”
屋中之人没有回应,小寒没有推门而入,她把端来的药放在台阶上,自己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竹笛,便吹奏起来。
婉转的笛声飘荡于空旷的山谷之中,如甘泉一般洗去傍晚时恶战留下的疲乏,在油灯下读书的鬼谷子,放下手中紧握的竹简,手指慢慢地打着节奏;眉头紧蹙的卫庄,也被这笛声所打动,慢慢舒展了眉头。飘扬的笛声,弥漫整个山谷,沁人心脾,宁静祥和。
一曲奏完,屋子的门已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小寒收好竹笛,端着药进了房间。
盖聂的脸上还留着傍晚时大战后冷漠的表情以及一些疲倦。
“聂大哥,”小寒递给盖聂一条刚刚拧好的毛巾,他擦了擦脸,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小寒用手轻触他的鼻梁,他疼得皱起眉头,“鼻梁骨断了,我来帮你复位一下,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
小寒熟练地治好盖聂,将一块细条的纱布贴好,固定起来:“这个恢复起来就需要一段时间了。”
盖聂还是闷闷不乐的,什么也没说。
小寒看到了他故意藏在身后的手,她拉他的胳膊,让手露出来,,把他的手捧起来,他手指关节处流了很多血,还粘着一些泥土。她温柔地将粘在伤口处的泥土和血迹擦净,敷上药,将手一圈圈地包扎起来。
“聂大哥,你别生气,”小寒见盖聂脸色稍稍好些,便劝他,“我知道曾经的好友在鬼谷这个地方相遇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庄二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以为我了解他。”盖聂无奈地说,“但是,他居然对我出手这么重!”
“他只是不愿意认输,”小寒默默地看着盖聂,“而你,只是不愿意伤害他。”
“鬼谷的两个弟子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吗?”
“你既然入了鬼谷,就要遵守这里的门规,不过,”小寒的眼睛闪着亮光,她笑了,“既然是规定,自然也会有被打破的时候。”
小寒不知道,这句话在盖聂心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也正是这句话,成为她这辈子最后悔说给盖聂听的话。
盖聂听后松了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
“小寒,你为何会在鬼谷?”他惊奇地看着安坐在身旁的小寒。
“我一直就在这里啊!”小寒被他突然惊讶的表情逗乐了,“我和爹爹就住在这里啊。”
“爹爹!”一声惊呼。
“对啊,你们尊敬的师傅就是我最亲爱的爹爹呀。”小寒笑着看着她,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盖聂想起两年之前:“我就说那时问你爹爹是干什么的,你怎么也不说。”
“爹爹一向让我守口如瓶的。”小寒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可是我在鬼谷呆了一个月也没有看到你啊。”
“我这一个月都在伯伯那里学医,这也是最后一个月了,”小寒有点低落,“伯伯说他没有更多东西教我了,他让我好好回来孝敬爹。”
“学成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是以后见到伯伯的机会就少了,我留了一串沉香给他,希望他也能多多来这里看望我们。”小寒双手合十,祈祷着,“伯伯不喜欢爹爹这种归隐的生活,他觉得只要自己有能力帮助别人,就不应该躲起来。爹爹说自己学的剑术除了能教给别人让他们保护自己,就只剩下杀戮,还不如躲起来才能救更多的人。”
盖聂在沉思这一番话。
“可是,爹爹依旧要按照鬼谷门规收两个门徒,他明明知道他们以后会杀死很多无辜的人,但是,却非要这样。”小寒的眼里满是忧伤,“他说,乱世,只有能改变苍生命运的人才能让这天下统一,这个过程死去的所有人都是在为更多的人以后平安的生活而牺牲。死少的,活多的。
“这是解决乱世唯一的办法。”
小寒不再继续说了,两人陷入沉默良久。
“对了,”小寒先打破沉默,“爹爹让我告诉你,明早鸡鸣之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