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咸阳宫的大门被那个壮汉一把推开之时,一阵随之而来的杀气将嬴政身前的烛火全部熄灭,最后只剩下摆放在他身前桌案上的唯一一盏灯火。
盖聂背对着灯火而立,来人看不清他的脸庞。他却已经把那壮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他背负一把巨剑,巨剑与锁链相连缠绕在他健硕的右臂上。他脸上、身上刻着六国不同的文字,目露凶光地看着灯火旁的嬴政。
“胜,”嬴政抬眼看向他,这就是他的名字,“六国擒拿你入狱之时,都会损失精兵数十甚至百人,还每每让你逃出牢狱。今日朕用一人之力赐你牢狱半生,何如?”
“一人之力?你说的是他?”
胜将巨剑举起,剑尖直指盖聂。
盖聂脸上是平静如水的淡然。
“我不相信。”胜说。
“盖卿,你今日要是胜了他,寡人将封你为‘天下第一剑客’。”
“多谢陛下。”
盖聂将双手抱拳,向胜作揖。
“阁下,宫中比试不甚方便,不如我们到外面来战。”
“随便。”
胜转身出了咸阳宫,盖聂随后也跟了出去。
咸阳宫中只剩下嬴政一人,他展开了放在桌案上的竹简,借着宫中唯一的灯火,入神地看了起来。完全不顾外面即将出现的好戏。
“李大人,微臣到。”
一个尖细的男声出现在李斯身后,李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开口道。
“赵高,我命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李大人,微臣不敢怠慢,已查明这个胜的一切来历,而且还发现他有个亲弟第弟。”
“那此人现在何处?”
“罗网正在全力追捕之中,定能不日找到他的所在之地。”
“那就好。”李斯松了一口气。
“李大人是担心胜会对陛下不利吗?”
“掌握一个人的软肋才能真正地制服他。”
李斯看着屋外的黑云翻滚着,笼罩在咸阳宫的上空。
狂风将巨剑上的铁链吹得‘铃铃’作响,盖聂灰色的长袍想随风而去,向后猛拽着他,他不为之所动,笔直地矗立着。
突然间,铁链发出的声音音调转为高亢,‘嗡’的一声,胜已提剑冲向盖聂。
盖聂剑不出鞘,等在那里。
巨阙从天而降,盖聂侧身,剑气纵劈下来,将地砖击裂。盖聂随即轻轻点地,向后飞身远去。
还没等盖聂落地,巨剑再次朝他扫去,他急速向下倒去,剑气割断了他的几缕头发,随后朝着远处的日冕飞去,将其击得粉碎。
盖聂站起身,将剑拔出鞘来,狂风将剑鞘卷走,一会儿就飞得看不到了。
咸阳宫中嬴政已命人将宫门关闭,以防这大风将身前的烛火熄灭。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将盖聂手中的剑照亮。
“隆隆”,雷声响起。
大雨倾盆而下,天黑得如夜晚一般。
盖聂和胜两人在大雨中静候着剑势的爆发,没过多久两人已是全身湿透了。
盖聂小步提剑上前,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滴落。
胜同时快步奔来,盖聂用力触地,将自己弹起,挥剑向下。胜伸剑,盖聂的剑身触及巨剑,弯曲,他借力让自己飞得更高一些,集聚剑势,启动纵剑术,纵劈在胜刚刚抬起的巨剑上。
盖聂微微眯眼,随后一个空翻离开了巨剑。
胜脚下的地面一瞬间破裂,朝着四周延伸,他的脚陷入到地面的泥土之中。他抬脚,离开了那个凹陷之中。
他伸展身躯,骨头嘎吱作响,眼中生出怒火,看着盖聂向远处走去。
盖聂转身,巨剑的剑尖已快到脸前,他手中的剑向上一挑,剑尖转了方向,他顺势一推,巨剑反而朝着胜飞去。
胜挥动手中的铁链想改变巨阙的方向,盖聂已将剑置于铁链最脆弱的地方,他用剑向下一点,铁链断开。巨剑没了束缚,笔直地朝胜刺去。
胜挥舞铁链将巨剑的剑尖打偏,让剑柄朝自己飞来,想拿住巨剑,可惜盖聂已将他右手的铁链的末端抓在自己的手中,拉直铁链,胜用力地想收回自己的胳膊,盖聂的力气大的惊人,甚至连他都难以将胳膊收回。
随后,巨剑的剑柄正好打在胜的胸膛,盖聂快步如飞地在他身旁转了几圈,用他自己的铁链将他捆绑起来。
胜的嘴角流出血来,胸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他忍了下去。
“你以为这就能捆得住我?”
盖聂眼睁睁地看着胜双手握拳,向两边用力,铁链立刻变得粉碎,沿着他的身躯,掉落在地上。
“纵然无法捆住你,但是你还是输了。”
盖聂的剑尖就在胜的喉咙之处。
两边奔来几十个士兵。
“你不敢杀我?”胜眼中显出一种不屑。
“杀不杀你并不重要。”
“杀了我,你以后就少一个敌人!”
“来人,把他捆起来,送往地牢。”
身旁一个士兵递给盖聂一块潮湿的粗布。
“盖聂!你等着,我会从牢中出来,与你再次一战!”
“好。”盖聂将粗布蒙在胜的脸上,胜的呼吸越来越缓慢,随即躺倒在地上。
“严格看管,不得有误!”
“是!”
盖聂转身,朝着咸阳宫走去。
身上,胳膊上的伤痕显露出来,鲜血和雨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这个人的剑气会杀人于无形之中。
还好,这一场比试是胜了。
他继续快步走回,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