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璃就静静地站在门旁,身边的将领坐立不安,几次都想让沙璃回殿内等候,沙璃倚着身子不依,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杳杳取来了把椅子放在了院子中,沙璃靠坐在椅子上等候着朱惟庸的消息。
朱惟庸派了一个腿脚麻利的内侍去通报皇上,自己站在沙璃身侧作陪。沙璃慵懒地看着院子中的精致,假山如此,秋菊如此,老树如此,看景的人心境却是不同了。
方才沙璃还觉得外面的景致枯燥乏味,现在看来竟然觉得生机勃勃。
她妆容淡雅,故意抹得白了几分,唇上未点口脂,看起来有些病态美。朱惟庸看惯了后宫的莺莺燕燕,冷眼看到沙璃这个样子,还真以为她身子不适,不过善于察人的他发现她神情自若,心中顿时了然。
朱惟庸看着沙璃轻笑道:“殿下这般好雅致,可惜了这幅妆容了。”
沙璃听出朱惟庸话中的意思,应该是看出来自己是故意卖惨,她倒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同样轻笑着看着朱惟庸:“朱大人可是好眼力,我可不想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啊,怎么也要想想办法不是么。”
“殿下冰雪聪明,可不需小人给指点一二。”朱惟庸低声说道,“皇上的性子殿下最是清楚的,与其这么硬碰硬,不如低头服个软,皆大欢喜不是更好么。”
沙璃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方才是我太莽撞了,等下还需要朱大人帮我多说些好话,让皇上他消消气。”
“皇上念叨着您还来不及呢,哪能真生您的气啊。殿下顺着皇上来,等皇上气消了,自然这事也就过去了。”朱惟庸劝慰道。这两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子,自然都要顺着来,既然沙璃已经有了服软的心思不如就多劝劝,皆大欢喜岂不美好。
沙璃才不准备硬碰硬,跟皇帝硬抗那才是脑袋被门挤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脑袋中再次过了一遍接下来的计划,觉得万无一失之后才再次心安地笑着。
跑腿的小内侍又一路疾跑回来,他带着皇帝的腰牌传姜荀的口谕,皇上同意让沙璃出寝宫面圣。
第一步完美解决,沙璃忍住内心的雀跃,福了福身子领命。朱惟庸笑着向沙璃点点头,意在恭喜沙璃心愿达成,沙璃回以淡淡的微笑。
朱惟庸带着宫人同沙璃去见姜荀,朱惟庸走在前面,沙璃与杳杳走在其后,沙璃向着杳杳眨了眨眼睛,杳杳咧嘴笑了一下,祝贺第一步成功。
一路未曾耽搁直奔姜荀的御书房,姜荀依旧端坐在桌前坐着朱批,沙璃独自一人走进去,拿捏好情绪后福身问安。
“怎么想来见朕了。”姜荀头都没抬,低着声音说道。
沙璃装作委屈的样子,回道:“荀哥还在生镜儿的气么……”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麻,不过该服软的时候就该服软,该演戏的时候就要演戏,就看谁戏足了。
姜荀的声音听出息怒,身居皇位的他早就练出最好的伪装。他只不过手中的笔微顿了一下,低着头继续说道:“朕哪里有时间生气。你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只怕晚饭都要耽误了。”
“荀哥,镜儿知错了,方才是镜儿一时间气急攻心,顶撞了荀哥。荀哥不要与镜儿一般见识,原谅镜儿吧。”沙璃说着便盈盈一拜。
姜荀总算将手中的笔放下,他抬头望着沙璃,淡淡地说道:“只怕你不是真心悔过,而是为了离开寝宫,不被软禁吧。”
是啊是啊,沙璃在心中如实地回答。这点小心思一定瞒不过姜荀的,这么说也是自己有意为之。
沙璃睁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荀哥知道还问,殿外总站着一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有什么,正好保护你的安全,朕也省心。”姜荀不吃沙璃这一套。
卖萌失败,沙璃立刻振作精神,改口说道:“荀哥,镜儿答应你,再也不乱跑了,真的,不出宫门,也不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你能做到?”姜荀瞄着沙璃,反问道。他心中确实不相信沙璃的话。
沙璃微微叹口气:“现在事情这么乱,我操心这些一点用没有。国家大事是你们该考虑的,我只求一个安稳的生活。荀哥能放过我孟家,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至于其他的,不该是我奢望的。”
姜荀微微侧目,倒是没想到沙璃能说出这种话,他半信半疑,抬头望了眼天色,又是一天的夜色袭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姜荀从龙椅上走下来,踱步到沙璃面前。大殿中灯火幽微,沙璃看上去十分的憔悴,姜荀有些不忍。
沙璃心跳渐快,期待着姜荀能够答应她解了她的宫禁。但姜荀只是定定地看着沙璃,似乎看透了沙璃的心思,缓缓说道:“解了宫禁是不可能的,有赤卫和银羽卫守着你,朕会安心一些,他们不会耽误你的日常生活,这点大可放心。至于出寝宫的问题……”
沙璃知道自己必须要把出寝宫的事情解决,立刻说道:“荀哥,我每日都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晨昏定省不能少的。”
把太皇太后一摆出来,姜荀明显有些动摇了。他仔细地想了想,说道:“那好,朕允许你每日去给太皇太后问安,但必须有赤卫相伴。至于若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会让朱惟庸派一个得力的人去你那边,方便你传话。”
能出去就好,这是沙璃的底线。更多的自由是要不到了,不过者少这次不亏。沙璃也不在反复纠结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