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并不是一位很会打扮的小姑娘——这与她的出身有关,你自然可以想象,一位自幼生活于庄严肃穆的教廷的小女孩儿,会有多大的可能能够接触到外界对大多数女孩儿而言,应该只是生活必需品的化妆用品。
所以教廷中的苏合香,便从来只是素面朝天,未曾施过任何粉黛。
除此之外,虽是未有说明,但鉴于今日那位男伴的特殊境遇,他们二人的这一次约会无疑不能踏出这所学院一步,来个吉芬城镇一日游,而这无疑代表着——苏合香必须去穿那件院服。
只是任何世界只怕都有着一种叫做‘天赋’的玩意存在,而就妆扮而言,女性……总是会比男性优秀上许多,所以即使只是一晚的功夫,即使存在着种种限制,也足够苏合香想出一些点子来妆扮自己——那位子苓小姐自是在此过程中贡献良多,于是今日的她……便份外美丽。
……
夏枯草有些心焦地站在宿舍区外供学生休息的某处小小花园中,他身旁的花圃里种满了应为蓝黄之色的绿绒蒿——现今贵族之间很流行这种花卉,几只勤劳的蜜蜂正在几株橄榄树垂下的枝条间左右往来,飞来飞去。
随后夏枯草忽然瞪大了眼,在仍有些寒意的春风中看着仿若天使一般突然降临的苏合香,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竟能把学院的院服穿出贵族家小礼裙的味道。
但他更为吃惊的并不是此时苏合香居然会在仍有些微凉的天气里穿着这种露肩装,而是他第一次发现,此刻正微笑着向他款款走来的对方……竟是如此美丽!
苏合香平日极少笑——这也与她的出身有关,所以夏枯草印象中的她……便是一位有些假正经模样的严肃小姑娘,于是即使夏枯草对苏合香已有了‘明媚可人’的面貌评价,却仍下意识的只把对方看作未长成的丫头,而不是真个把对方……视为一个女人。
只是眼下的苏合香,却从内至外的散发着一股女人味,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清亮的眼眸里虽带着一丝微羞的笑意,却仍倔强的直视着夏枯草,她的这一眼神表现的十分可爱,却也极为动人,就像是会说话的心灵窗口,展现着一丝淡淡的媚意。
她的脸蛋仍是未施粉黛,但天生丽质的肌肤却是吹弹可破,眉眼更是清丽如画,可人的樱唇微微张着,仿佛时刻吐纳着一股名为‘青春’的气息。
而这股青春气息份外地逼人,逼得人入迷,也逼得人沉醉。
于是有些发窘的夏枯草便真切体会到了这一股春意,体会到了一份让他脸庞微热的感觉。
“漂亮吗?”苏合香走近身前,微微偏头,可爱地眨着眼睛,同样有些窘迫的问道。
——显然,在回归教廷提出自己的质疑前,这位少女打算给夏枯草留下一个极为美好的印象从而展开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放开了心怀的苏合香便显得可爱阳光甚至勇敢了许多,正如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在陷入爱河前所应表现出的模样一样。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便是如此。
问题是她的这份表现,虽同样是夏枯草极为喜爱的,但这一转变来得太快太猛,而夏枯草可不知道苏合香为何会在一夜之间从清冷分神变成现在的活泼青春的原因,自是有些尴尬。
而为了掩饰这份尴尬,他随后轻咳了两声,走上前去,便是极为诚恳地道:“很漂亮。”
说的是漂亮,夏枯草的手……却像是不听指挥一般的递上了手中拿着的披风,有些机械地披到对方身上,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虽然现在是春天,但也总有些冷,下次记得多穿些。”
夏枯草是一个标准的穷苦学生,一身装扮除了院服便还只是院服,仅有的一件非院服也早已稀稀烂烂的不堪再穿,所以他此时递上的披风,是今儿个凌晨时分,喝的醉意醺醺的白石英自他房间的窗口丢进来的。
当时的夏枯草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在女人这一领域,他自是尊重专家的意见,所以他今日心领神会地带上了这件披风,并在此刻……深深的感激对方。
只是如若此时正埋头大睡着的白石英能够知晓夏枯草竟是如此的使用这件披风,只怕会大哭三声并将对方从此划为他老师一般的人物——自己辛辛苦苦搞了件漂亮的小披风可是让你穿的,没见苏合香都刻意打扮了一番自己,你却还穿着学院院服,是想闹哪样?
不过此时的苏合香却是绝不会在意夏枯草的外在,因为她与夏枯草之间,直到目前为止,虽是没有任何关系,但那种隐约的情绪却一直在缓慢而甜美地发酵,所以她自是不会如白石英所接触的女人一般爱俏爱钞,此时的她,只是无比满意于夏枯草方才表现而出的态度。
什么态度?
自然是与冷热无关,纯粹只因少年的某些心性作祟而展现的占有态度。
所以苏合香只是甜甜一笑,便自然地站到夏枯草身边,随后二人便是齐头并进,开始了学院一日游。
‘碰到肩了,比之前挨得更近。’夏枯草精确地判断出两者之间的距离,感受着身畔那个柔软的身躯与缭绕于鼻间的淡淡香味,于是心神微醉,脚步微乱。
行走之际的夏枯草显得极不协调,仿佛从呆头鹅退化成了丑小鸭,一路晃荡,神思更是渺渺无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是说了些什么。
但他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比如……牵手?
于是在这初春的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