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米尔松先生?!”没等克里斯收起错愕的表情,格拉斯蒂已经尖利的喊了出来。
西塞罗皱了皱眉,明显表达出对她礼仪的不满,“我收到了您的道别信,您的身体好些了么?”他完全忽略了格拉蒂斯。
虽然克里斯也为自己未婚妻的失礼感到羞愧,但由于在纽约的那段时间里格拉蒂斯总是不在家引起了他对这个未婚妻的不满,少见的,他并没有替她开脱,“还没有感激您那天的帮助,我感觉好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克里斯是真的感谢,自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后,克里斯清醒时的每一次都是西塞罗在照顾和帮助他。对方没有提起那个荒唐的协议使得克里斯在松了气后真正把他当成了恩人,无论从枪|口被救下还是登船,西塞罗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更不要说这个人后续对自己的照顾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这也造成了克里斯对格拉蒂斯的不满和对西塞罗的感激。也因此,当他再次见到西塞罗的时候,克里斯把他真正看作了一位可以信任的友人。
克里斯这样的态度完全出乎西塞罗的意料,像是谨慎的蚌类第一次张开硬壳,露出里面柔软的贝肉,如同调戏一般“我收到了您的信,鉴于我们之间的协议,我当然得跟您一起回家”之类的话被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多亏亚塞尔的到来,掩饰住了他一瞬间的失态。
“萨米尔松先生,很高兴见到您。”被格拉斯蒂的尖叫声吸引,亚塞尔匆忙交代男仆几句就走了过来。“格拉蒂斯,你的礼仪呢?”克里斯没说话,他就不能不开口,毕竟,格拉蒂斯是他的被监护人。
“抱歉,萨米尔松先生,大概最近我有些疲劳。”格拉蒂斯的脸色苍白,她知道在纽约时她没有待在克里斯身边照顾他让青年十分不满,不过她的辛苦是有回报的,最起码在救助会她认识了不少纽约上流社会的人,并给他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按照她一开始的计划,在去往匹兹堡的路上她足有时间重新抓住未婚夫的心,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跟对方成为事实上的一对。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西塞罗,这个见过她跟亚塞尔抱在一起、跟她达成过协议的男人,每当她面对他,都有一种自己的打算被看穿了的感觉,这让她有些胆怯。有那么一瞬间,格拉蒂斯隐约有种预感——她挽回未婚夫的计划可能会出现偏差。
“我想这两位您应该都认识了,”西塞罗冲着亚塞尔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注意力重新回到克里斯身上,“昆西.萨米尔松和西德尼.萨米尔松。”他没有介绍贝尔德,横竖那是西德尼的“行李”。从到达纽约后不知道西德尼跟贝尔德说了什么,这个戴着圆眼镜的男人就那样听话地跟着西塞罗他们一起行动了。
随着西塞罗的介绍,克里斯向西德尼和昆西行礼。前者侧了侧身,后者一贯的沉默。
考虑到克里斯的身体状况,一行人很快走进驿站,格拉蒂斯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回房了,昆西带着贝尔德离开去安排明天的计划,房间里只剩下西塞罗、亚塞尔和克里斯。
“您是知道的,这趟旅程可不是那么顺利,西德尼建议我暂时不急着回加利福尼亚,而到到处走走。”将一杯热咖啡递给克里斯,西塞罗的声音温和。
“老萨米尔松先生一定很着急见到您。”从西塞罗说第一个字开始,亚塞尔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因此他带着些不合时宜地训诫口吻,似乎很不认同西塞罗的举动。
西塞罗没有说话,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您这是要回匹兹堡了么?”
被温热的咖啡安抚了肠胃的克里斯没有注意到好友跟西塞罗之间的机锋,旅途的疲劳让他有些昏沉,但长久的礼仪教育告诉他认真倾听,即便他回答时语速明显放慢,“是的,我本想离开前邀请您单独道谢的。很不巧管家送信的时候您并不在,能在这里看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克里斯的话让西塞罗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急于说点什么的亚塞尔,确定自己关于管家的那个猜测是对的,“是很不巧,我没有见到管家,否则我是一定要跟您一起去匹兹堡看看的。”
“您现在也可以跟我一起,瞧我,”克里斯像是被提醒了,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父亲和母亲一定很高兴见到您,如果您没有具体的目的地的话请千万到我家去看看。”
在亚塞尔完全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西塞罗愉快地答应了克里斯诚恳的邀请,亚塞尔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刚才西塞罗没有拆穿他的庆幸全部变成了怒火——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定要跟他们在一起?!还有那个白痴克里斯,难道他没有发现他根本就是在引狼入室么?!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亚塞尔痛恨克里斯的轻信和单纯,要知道以前他就是凭借着这两点把克里斯骗得团团转,多少次他曾得意又蔑视于这种品质,可当克里斯的轻信放到另一个潜在敌人身上时,他只恨不得能回到过去,在取得克里斯信任的漫长岁月里教会他防备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有了克里斯的邀请,西塞罗他们一同上路就理所应当了。当然由于克里斯的身体状况,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这就导致虽然在第二天的中午他们就进入了宾夕法尼亚州,可直到四天后他们才到达匹兹堡附近。
“肯特小姐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了,明天你还是坐我们的马车吧。”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