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在旁边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等钟珍说完,立刻就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决定以后不再随便调戏人了,会害了人家大姑娘的。”
他自说自话却没有人搭理。
李怀虚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
他此刻也明白镜子世界里的时间的速度与外面并不相同,从前并未细想,现在倒是会意过来了。那些修士们的精血回来得不慢,却一直以为精血都是寻些差不多要死的人。
怅惘了一阵,李怀虚彻底不晓得该如何去想。
此事早被忘到脑后,当年的小姑娘竟然已经三百多岁了,而且还是如从前那般含蓄害羞。
倘若。。。倘若她未死多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难怪你见了我就一脸不痛快,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原来是因为你师父的缘故。不过这样算来,我算是你师公了。”
“我师父一生冰清玉洁,哪里来的师公,你少胡说。”钟珍大怒,老东西到现在还在占师父的便宜。
一句冰清玉洁倒是让她想起冰清仙子,心想她那种人哪里配被人称为冰清仙子,简直就是个杀人恶鬼。只有师父那样品性高洁的人才配这个这个称呼。
师,出污泥而不染,为求自保不能制止旁人作恶,却洁身自好,能保住弟子性命的时候,并不会站到一边假意没瞧见。
钟珍想起当初在暗墓门被刘斗魁一巴掌拍飞,师父感受她身上的爱魄,便立刻加以援手。
师父时而聪慧,对那些人情世故其实很了解,可是却时而单纯得厉害,即使是痴心与杏花老祖,连自己都不能彻底知晓,可见其心性之简单。不过倘若她知晓李怀虚的为人,会不会仍旧爱慕此人,钟珍不由得沉吟片刻。
她猛然想起师徒之间的关于李怀虚的一些对话。当时并未细琢磨,此刻却是彻底明白了。明白后的钟珍轻轻笑了笑,师父哪里是真的不知道这人的性情。
物极必反,一心胡闹的李怀虚爱调戏正正经经的小姑娘。而师父这种端方如大家闺秀的女子,说不定也会被李怀虚古怪的性情所吸引。
恐怕是揣着明白,自己骗自己假糊涂,日子久了就真的给骗住了。钟珍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师父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她死前那般平静祥和,一切已在她心中。
然而即使到了炼身期能够见到李怀虚,师父也不可能吐露心声,她必定会远避他乡再也不会与这人相见。她有情,他无意,一切是个定局。
主事多年,而后又在凌霄老祖的身边也是力撑大局,师父不是个很糊涂的人,肯定不会死缠烂打搞些什么以身相许的事情出来。
什么孟翠莲宋晚晴之流的,竟然能够两女共侍一夫。连修炼都顾不上,师父与她们可大大不相同。
看来痴情和痴心修行,两者并不冲突也不应该有所冲突。倘若有冲突,乃是那人的心性歪了。
钟珍回忆起往事,对师父的性情又多了些了解,即使仍旧思念,心情却好了不少。
“杏花,师父的事我不怪你了。我给你的暗墓门建个庙,是因为想要让你这个死人给活人撑腰。有好多修行者跑来盗取你的宝贝,可是暗墓门什么都没有。偷无可偷,反让门中弟子折损。。。”
钟珍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讲与李怀虚得知,他已经为这个原因憋了许久,每次见到她便扯着袖子问。
李怀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猜就是这么回事。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非常之好,老祖我表示很欣赏你这次的作为,往后记得再给我建几个大庙。作为报答,我会好好看守这些灵草。争取不吃了。”
钟珍很是不解,建个庙有什么好的,难道死了还讲究这些虚名。李怀虚可不是个想当英雄的人,偶尔做些好事也是因为看不惯一些过于卑鄙无耻的人。
“杏花,既然你不打算夺舍就最好不过了,我买的那些玉简你也看过了,夺舍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必须得寻一个比你低两大阶的修士下手,也就是筑基修士才行。即使对方是极好的单灵根,你也有可能变成个烂得见不了人的四灵根。别说修炼到元婴期,就算是进阶金丹都不可能。”
李怀虚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还用你说吗?”
钟珍当初随着慧言去鬼见渊的时候,路过一些大的坊市,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玉简,信息极多包罗万象,对于修仙界的种种了于指掌。这些玉简也早就丢给李怀虚了,他成天无事蹲在小空间,恐怕早就将那些玉简给翻烂了。
“因此,我有个好办法,让你不需要夺舍,说不定还能恢复修为,变成个大活人。只是眼下只是猜测当中,必须得再去瞧瞧。”
李怀虚悠悠说了一声,“是让我成魔吗?”
“你。。。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怀虚哈哈大笑,心想这姑娘肯定有什么要求到他头上,今天如此好说话。
所求之事,他当然也猜到了,不外乎是需要一个非常信任的元婴修士元神,帮她做点很无法解决的事。
钟珍进来只是放置灵草,看了看因为进阶而沉睡的黄毛,便急急忙忙地又跑了出去,将乾坤镜收好。
传信鸟是不能进阶的,太胖太瘦,太大太小,都会被人当麻雀给炖了。它毫无战力,也不好看,唯一的作用就是传信,倘若与别人的传信鸟看着不相同,会暴露其主人,因此这样的传信鸟基本一无是处。
翻越过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