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修愣是硬着头皮,应承下小爵爷那一句“言听计从”的戏谑之言,本以为小爵爷还有未说完的话,却只是得到小爵爷托脸勾唇,似笑非笑的表情。
“嘿……”
顾久修挠着自己的后颈,避开小爵爷的目光。
洛予天此行的本意是为顾久修接风洗尘,却不想上个勾栏院吃喝嫖赌样样不沾,却是闹出一场人命案。
外头已是深夜,屋檐下的灯笼亮着暖暖橘光,打亮这一座繁华主城。
尧媚儿几番留宿,原想趁机能有多点时间和“王霸气”叙叙旧,却不想被洛予天一口回绝。
就连平日里黏糊得撕拉不开的大术士隋染,今日也拒绝美人的邀约,她不紧不慢地跟在小爵爷后面,对尧媚儿说道:“今晚我们小爵爷在惜春院惹出事端,惜春院的客人被尽数遣散,我们也不宜留宿此地,免得再招惹非议,到时还会殃及惜春院,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小爵爷若是此时还在惜春院被封锁谢客的时候,还留下过夜,那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杀人归杀人,知错就改的态度还是要放端正来。
尧媚儿见留不住洛予天一行人,在他们临行前,赶忙将顾久修拉到一旁,争取时间细说几句。
顾久修一句“尧姐儿”还没说出口,尧媚儿就将他推到角落里,对顾久修上下其手,还扒开他的衣领子。
顾久修颇受惊吓地拉住外衫,结巴道:“尧尧尧姐儿,你这是干啥?”
尧媚儿对于自己霸王硬上弓的行径并不觉得半分羞耻,揪着顾久修的衣领,劈头盖脸就问:“当年我给你的那个锦囊呢?不是叫你要随身带着吗!”
“锦锦……囊?”
顾久修面对尧媚儿细眯的狐媚眼儿,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个草戒指?”
顾久修对锦囊没印象,却记得当初掏出那个草戒指“积怨”颇深的心情。
尧媚儿细长的眼睛略微睁大,认真地问道:“你带在身上了吗?”
顾久修拖长声音“呃”了一句,赔笑道:“没带在身上……不过!就放在小爵爷屋里,我回去就带上!”
当初离开伯爵府进入万兽窟,顾久修换了套衣服就把兜里的荷包给抛在脑后,虽然前后时间对于顾久修而言不过是几日之隔,在现实生活中却是经历七年之遥。
荷包和草戒指,早不知几年前被伯爵府内的婢女丢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了。
顾久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尧媚儿对顾久修的言辞信了两、三分,满脸狐疑地转到另一个话题:“你真的和小爵爷睡上了?”
顾久修一听这话,浑身一抖。
尧媚儿蹙眉紧盯着顾久修的一举一动,危险地抿唇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久修面对尧媚儿的质疑,选择含糊带过:“唔……反正,我在伯爵府的时候,都是和小爵爷睡在一块儿。”
顾久修这话倒是说的实打实的大实话,他总共也就在伯爵府过了两夜,的确是“每夜都留宿在小爵爷寝室内”。
尧媚儿瞪大一双妩媚生姿的媚眼,哑口无言片刻,迟疑道:“你……倒也是有本事。”
顾久修扯开话题,正儿八经地反抛了个问题问尧媚儿道:“尧姐儿,你坦白跟我说了吧,咱们惜春院后面靠的是哪座大靠山?我跟在小爵爷这一边,会不会站错队?”
尧媚儿抿着红唇,沉默不答。
顾久修追问道:“小爵爷跟我说,惜春院跟伯爵府没有任何牵扯,除了伯爵府,能够保得惜春院在这主城中屹立不倒的靠山,还有谁?”
尧媚儿微微勾起唇角,不答反问:“是啊,还能有谁?”
顾久修:“……”
尧媚儿伸出染了丹蔻的玉手,轻轻柔柔地帮顾久修理好衣领,抚平上面的褶皱,温声道:“你如今都爬上小爵爷的床了,就别想着另寻东家。俗话说的好,好女不侍二夫,好狗不易二主,除了抱紧小爵爷这座靠山,也别无他法。”
“……”
顾久修满头黑线,他既非“好女”,也绝非“好狗”。
尧媚儿和顾久修离开许久,该说不该说的话都私下通过气儿,这才急匆匆地回到前堂。
顾久修走出惜春院的大门,顿时“嘶”了一声,夜风夹带着寒意,直钻衣缝。
隋染、赵进和魏卫各自骑着高头大马,谢停倚靠在车厢外,小爵爷也已经等候在马车中。
见到顾久修和尧媚儿赶出来,隋染拉着座下马匹的缰绳,前倾身子笑道:“顾九若非媚儿亲生子,只怕我都要吃醋捉奸去了。”
尧媚儿脸上浮出笑意,却习以为常地略过大术士的调侃。
顾久修跟尧媚儿道了别,便登上马车,撩起车帘,只见小爵爷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抬眸瞥了他一眼。
小爵爷道:“走吧。”
这话却是对车外的大驯兽师说的。
谢停双手抱胸,倚靠着车厢浅眠,利用驯兽师的精神力,驱动套着绳索的马匹拉动马车行进。
顾久修自觉地缩到小爵爷身边坐下,仅仅只是因为,车厢内的暖炉在小爵爷旁边。
“小爵爷。”
“嗯?”
顾久修搓了搓手掌,呵出一口气热气暖手心,厚脸皮地问小爵爷要东西:“当年你要谢停带我去万兽窟的时候,我走得也匆忙,随身携带的一个锦囊落在你屋里,你可曾见过?”
小爵爷斜侧过脸来,一双琉璃眼珠映上暖黄色的光亮,看着顾久修问道:“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