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已经做了让步,这齐国使者却不通情理,非要胡搅蛮缠,还恫吓这位馆令大人,便有点看不下去了。
随正色说到:“大家同为使者,你如此无礼,丢得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脸,丢的是齐国的脸。”
齐国使者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拔出随身佩剑想要教训龙阳君一番。
“好哇,这娘娘腔口齿还挺伶俐!今天我就先让你魏国折了脸面!”
译官令身材较那使者矮小许多,卖尽力气也拦他不住,反被那使者给大手一挥推了个趔趄。
一剑刺来,龙阳君并不打算与齐国使者争斗,连连避让,却也未伤分毫。
桌椅打翻使得馆内一地狼藉,齐国使者拔剑挥来挥去,始终拿龙阳君没办法。
龙阳君其中一名随从趁着齐国使者一不留神,便伸出左脚将其绊倒。
那人栽个跟头,摔得七荤八素,又引来了一屋人的哄堂大笑。
“五大三粗之人,如此自不量力。”
齐国使者愤愤爬了起来,碰得一鼻子灰,在众人面前如此丢脸,自然不会就此作罢。
“吗的,都给我上!”
齐国一行随从听到命令,也管不得是不是不合规矩了,便一个个冲将上来,要与魏国一行随从打斗。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门外来了一队官兵。
“敢在大秦驿馆聚众斗殴?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带队的便是中尉章邯。
龙阳君鞠了一躬,拱手道:“大人勿怪,一场误会而已。”
甘罗吃过午饭,闲来无事,便在咸阳大街溜达溜达。
刚走出市集,身旁两名男子匆匆路过,嘴里还在议论。
“听说驿馆那边打起来了,快去瞧个新鲜。”
甘罗听到这话,反正无趣得紧,便也跟了过去。
刚到馆外,便看见一队官兵列在那里。
官兵当然也见到了甘罗,随即单膝跪地,齐声行礼:“左丞大人。”
甘罗进到馆内,映入眼帘的便是整屋子的狼藉模样。
“何人在此斗殴啊?可知这是大秦专门接待外宾的驿馆,竟如此无礼。”
章邯上前报告:“左丞大人,方才魏国使者与齐国使者言语不和,发生争斗,已被我制止。”
甘罗进门之时,龙阳君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龙阳君想起了大殿台阶上的情景,不禁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就是甘罗?”
数年前,甘罗随蒙骜、蒙武大军两度伐魏,使得魏国丢失大片土地,龙阳君仍心存芥蒂,只是不知为何,却怎也提不起对甘罗的恨意来。
甘罗侧视一眼,也看到了身旁咫尺之远龙阳君,内心不由一番喜悦:“差点忘了,那个美女是魏国使臣呢。”
只是因为距离太近,龙阳君脖颈之间突兀的喉结也随即映入甘罗眼帘。
心情瞬间急转直下:“不是吧,我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那种...那种感觉,我靠!”
看着甘罗呆呆的表情凝在那里,龙阳君玉手微抬,又是拂嘴一笑,正如今早在大殿之前的台阶那般模样。
甘罗见他这般模样,小心脏就更加受不了了,扑通扑通,犹如小鹿乱撞。
急忙甩了甩自己脑袋,努力使自己回过神来。
定神之后便向其问到:“敢问魏使,何故发生争斗?”
龙阳君欠身为礼,拱手道:“齐国使者胡搅蛮缠,使我魏国一行使者没有房间居住,实非在下之错。”
言语间声线颇有磁性,却俨然不是女儿音色,甘罗听了,心中不由地又划过一丝凉意。
齐国使者听到龙阳君这么说,自然要反唇相讥:“先来后到,天经地义,何况还是馆令大人事先安排好的,怎地就说我齐国使者胡搅蛮缠,我看是你胡搅蛮缠才是。”
随后两边随从又是一通吵闹,如一大群闹人的蚊子,在甘罗耳旁嗡嗡作响,实在惹人心烦。
章邯见甘罗表情已作不悦之状,随厉声呵斥:“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众人总算停歇下来,甘罗便找那馆令追问。
“听齐国使者说是你事先安排,可有此事?”
馆令颔首低眉,一副苦瓜脸模样:“左丞大人,这个嘛...这个...小的前几天...”
结结巴巴,说了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甘罗也懒得磨叽。
“那就是有这回事了?”
馆令默不作声,只微微点头。
甘罗叹了口气:“也罢也罢,我大秦一向重信守诺,岂能在列国使者面前失了信用。”
侧身对龙阳君说到:“魏使若不嫌弃,可带上随从来我左丞府居住,一应饮食起居,自不会比这驿馆差。”
甘罗盛情相邀,龙阳君也不想在留在这馆驿之中,免得他日还要与这些人发生争执,也就一口答应下来。
随拱手道:“大人盛意,龙阳君感激不尽。”
馆令见甘罗帮他化解难题,随眉开眼笑,连连谢道:“多谢左丞大人,多谢,多谢。”
甘罗因自己对龙阳君生出过暧昧的情愫,方才一直耿耿于怀,也就随口把气撒在了馆令头上。
眉间一簇,怒声呵斥:“以后办事长点脑袋!”
馆外围观的人群徐徐散开,甘罗便带着龙阳君一行人来到自己府中。
左丞府乃是秦王所赐大宅,房间甚多,甘罗父亲甘秀早在数年前就四处云游,难得回来一住,有时候甚至去下蔡故乡旧居住下,也不会到咸阳来。
甘罗又不招门客,府内除了他,也就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