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严婷和洛绍谦都赶了回去,祁东让我也回去,我说你丫丫不参与表态。晚上十点半,医院不再允许探视,走廊里的等很亮,偶尔能看见来来回回走动的护士身影。祁东躺在床上睡不着,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看着动物世界。
“文彤,你睡了麽?”“赵忠祥的声音真的相当催眠啊,不幸的是我居然还醒着。”病房里有三张床,就祁东一个病人,由于严婷父亲的特意关照,晚上可以躺躺人,我窝在被子里,空调的暖气呼呼地吹向我,我是真的困到不行,可是祁东不睡,我也睡不踏实。“严婷明天过来吗?”祁东一提起严婷,我就顿时来了精神,尽管当初他们分手的理由很是狗血,但毕竟还是分了,现在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要说纯友谊,猪都不相信。“祁东,你对严婷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很是好奇祁东的态度,如果他也对严婷有所感情,或者他能感觉到这段时间严婷对他的付出的,我想都可以支撑严婷往下走下去。“什么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祁东声音低了低,这只能说明他不愿提及这个问题,或者不敢承认这种尴尬。“你还喜欢严婷吗?这段时间她这么辛苦地照顾你,你有什么感觉没有?”我从床上爬下来,坐到了床边,眼睛紧紧地锁住祁东躲闪的眼神,你丫丫的,今儿必须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应该……我不是喜欢你的麽?”祁东一句话似乎把我扔到了西伯利亚,冻死了。我觉得杨琛情商高说话办事很是利索,干什么都不拖泥带水,虽然有时嘴贱有时干蠢事,但不可否认他是个特别好相处好商量的人,我以为洛绍谦和杨琛已经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了,没想到还有比洛绍谦更让人无语的人,祁东,你脑袋是怎么转的……我站了起来,看着祁东,“文彤你干嘛?”“帮你找答案!”说着我就扑上了病床上的人,来了个特热情的拥抱,祁东明显地怔住了,肢体特别的僵硬,没啥肉的肩膀咯得我下巴疼。“你……你……你……你干嘛!!”抱了半晌祁东才你你你你地蹦出了几个字,像是我要非礼他一样。“有啥感觉麽?”“恐怖!”“没有心动的感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没有想犯罪的冲动?”“只有恐怖……”好吧,我松开祁东爬上我的被窝,找了个舒服的体位窝了下来,准备和祁东好好絮叨絮叨。“祁东,你确定喜欢的是我?”我侧着身体看着隔壁床的有些发呆的祁东,他有些空洞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电视里互相撕打的两只小猴子。“祁东,你看着严婷有心动的感觉麽?”“没有。”“啊?”“有心疼。”祁东又是楞了很久,最终别过头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他笑了,听完我也笑了。祁东关了电视机躺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我,目光很平静,没有热烈没有侵略,我以为他是要和我聊聊严婷和他的故事,谁知道他来了一句:文彤,确实没有想犯罪的感觉……“你丫丫的睡觉!老娘丰姿绰约地好不好!懂不懂欣赏!”我把头蒙进了被子,经久之后病房了响起了两阵开怀的笑声。“谢谢你,文彤。”“谢个毛毛啊,睡觉!”
周六一大早,严婷就带着早饭过来了,我特别感动,虽然她不是来看我的。如果有一天我生病躺在床上,除了我亲爱的爸爸若有个男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想我就以身相许了。今天不用做透析,祁东稍显轻松,我们仨在病房里斗地主,中午十分杨琛也过来了,大约是下午一点左右,祁东刚刚睡下,严婷的爸爸就把我们几个叫到了外面。我有些紧张和害怕,通常电视里出现这种情节,接着都是医生宣布坏消息,然后各种崩溃的剧情。我不敢去想,但仍忍不住担心和猜测。事实上,我们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严父说肾源找到了,可是这个肾来自于一个刚刚宣布脑死亡还没有拔管的17岁少年。严父没有多说,但我已经明白了,当下,愿意献血的人尚不是大多数,更别说是捐献器官,何况对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家庭来说,巨大的悲痛已经无法负重,更别说再开膛破肚取出一个肾来捐给别人,但这个肾源也许是祁东最后的机会,我想上天在带走一个花季少年的同时应该会怜悯一下祁东吧?我没来由的信心爆棚,我说我去求他们。
我、严婷和杨琛三个人一路小跑地来到急诊,只见四个人围在icu的门口哭天抢地。问过护士,了解到一些情况,这个孩子叫陈军,17岁,市重点中学高三学生,今天早上出门买早饭的时候被一辆私家车带倒,不省人事后送来医院抢救以后于中午12点58分宣布脑死亡去世,icu门口围着的是孩子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由于肾和祁东的匹配,医生一直拖延着没有拔管,试图劝说他们同意捐出死者的肾,可是家属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根本不愿意和他们谈。我看了严婷一眼,因为她握我手的力道渐渐的加重,弄得我有些生疼。杨琛说一会他去说,让我们俩女的不要出头,免得几句话谈不拢打起来。我猜了他一脚,我勇猛的时候比男人还男人!这个能救祁东的肾一定要求到,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必须求到。
“叔叔阿姨,你们的悲痛我们表示理解,但是我们现在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谈谈,关系到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可以给我点时间吗?”杨琛走到家属面前,诚恳几近央求地开了口。家属并不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孩子的爸爸扶着哽咽的妻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