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亿哭出来，悲声凄凄。顾眉画道：“我在给青儿下葬时，遇到一个白衫人，正是那位好友，他安慰我，看我实在难过，便说可以暂时用药物保住青儿的身体，他可以试一试炼制起死回生的丹丸。”
“我把青儿放在湘江水底地宫，每见一次她，心中对表妹的憎恶便多一分。十八年过去，她果真派你去杀江一诺，我跟了上来，绝不会让你铸成大错，没想到他自断在你手上。当时，铃铃正在查父亲之死，我便指引他们找到胜雪谷，本想让朗吟误会，进而对你动手······”
武亿的拳头已经揪紧他的衣领。顾眉画笑道：“我低估了你俩的感情，反而见到彼此爱得深沉，于是计上心来······”
不待他说完，武亿恶狠狠道：“所以你安排唐门万宝珠，下了药，令我们爱上彼此，然后再想办法拆散我们？”顾眉画道：“不错，所以我还安排了陈白衣。”
武亿犹似雷霆电劈，双手一抖，愕道：“甚么？”顾眉画道：“一来我只是想要白朗吟痛苦，犯不着也让你痛不欲生，二来白衣的确是分裂你俩感情最好的催化剂。”武亿陡觉心痛，难道说白衣待他的感情都不是真的么？
顾眉画道：“白衣是真的爱上你。她几次试探，知道你待你姐姐是怎样的情深意重，见你为她痛不欲生，便不想再骗你。”武亿吼道：“所以你杀了她？”顾眉画摇头：“我只给她服了药，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死了。”
武亿心痛如割，捏着拳头，意欲挥向顾眉画，但转念一想：“是我伤她太深，才至香消玉殒啊。”“哇”地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顾眉画笑道：“你越来越像一个市井豪侠，总有一天会?应时势，成为一代英雄，英雄的妻子要么是个温柔贤淑的绝代美人，要么是个大女侠，你姐姐是不适合的······我想你爹娘九泉之下也是这样认为，况而她与你实是隔着父母双仇。”
武亿眼神闪烁，心想：“江前辈没有死，姐姐倒免了罪去，可是江夫人，我的母亲，她当真是被她害死的么？”
星一般的眸子透彻心寒，猛一抬眼，直问到顾眉画的眼睛：“你对姐姐做过甚么，才逼得她从悬崖上跳下去么？”
顾眉画惊道：“你说甚么？”武亿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一字字道：“我说她跳下去了，死了，正如你所愿。”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顾眉画叹气道：“许是她心中对你有愧吧。”
武亿讥笑道：“我不信，她说过陪我一生一世，决不会的。”顾眉画道：“纵然她活着又怎样，一个杀你父母的仇人，你还要跟她在一起么？”
武亿不说话了，他现在为姐姐的死伤不欲生，自然甚么都不会计较，但平心而论，若她真的好端端站在这里，自己是否做得到呢？
顾眉画笑着，笑得有些得意：“看吧，我就说，也许她猜到了结局，所以才结束了生命······她本不想你知道的。”说着，就近摘了一朵野花，花美而俏，是这冬日里仅剩不多的一抹点缀，拿在鼻端下轻嗅，又放在眼底端详，道：“花有时人有时，都是随风一吹的命运。”
说罢，长指一弹，碎成一丝一丝。武亿见他眼如冷箭，不带丝毫感情，道：“花是好看的，人的心更是暖的，雨打浮萍，随风而逝，绝非人生常态，你不能够把别人的生命这样不当一回事。”
顾眉画诡异地笑道：“你是指拿人炼丹，或者是制尸人这件事？啊，那也真没甚么，人家自愿。”武亿双唇紧紧地闭着，透出异样的坚定。
顾眉画呆了一呆，未曾想到武亿的剑尖已抵在眉心，笑道：“要杀便杀，至少这里的人都会陪葬。”武亿看了一眼下面，知不假，道：“死就死，至少世上再无‘湘水魔音’，反正我本就打算杀了你去陪伴姐姐的。”
顾眉画纵笑不止，笑他单纯：“孩子，你以为杀了我就安宁了么？看看封公子。”他?看下去，封笑笑正自弹琴。顾眉画道：“青城山山无数，洞无数，里面有一批又一批这样的尸人，不过都睡着了，只要唤醒，你觉得江湖中有人阻止得了么？而封公子曾到湘水求过我，那时我带着面具，他要我把这群尸人大军借给他，所以我真的不担心，即便死了，以大宋目前的情况，覆灭是早晚的事。”
武亿脸上呈露惶恐之色，嘴唇一直抖着。尸人已不是人，若为人掌握，则更是高效的杀人机器，到时祸及百姓，罪孽深重。
“我先杀了你，再不行，连他也一起杀了。”顾眉画笑得更得意：“如果十个中有九个是坏人，你把这九个人杀了，你认为那第十个好人会相信你是好人么，那时你已和我们站在一起了。”
武亿脸上阴晴不定，嘟哝道：“我也本不是好人。”顾眉画道：“那么······”但他的话还未说完，武亿的手便往前递了一分：“这是谬论，你自有一套道理，我说不过，但我照样会取你性命。”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