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江清流说孟院长很看重学生的字,王槿和陈氏就给王牧添置了许多上好的毛笔和纸张,足够他用上好一阵了。
再加上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王槿足足扫了半马车的货才停手。
“姐,你买这么多东西,我宿舍都该放不下了。”王牧无奈道。
“呃,这倒也是。”王槿尴尬道,“那就这么多吧,应该够用几个月。”
“那我们这就回去吧,棠儿轼儿在家恐怕都等急了。”陈氏想起留在家里的小儿女,挂念起来。
他们刚上马车,还未启程的时候,秦子明匆匆跑了过来,在江清流耳边低声嘀咕了一番。
“世勋又在天香阁惹麻烦了?”江清流眉头微皱。
秦子明叹了口气:“说是为了天香阁的花魁和庆威侯的世子干了一架,这会还在花船上闹着呢!”
“都几岁了还学小孩子打架?”江清流又气又好笑,却没办法不管,只好让护卫先送王槿陈氏回山园,他和秦子明往天香阁去了。
马车才行了一小截路,王槿突然想起过几日要去拜见冯老夫人,自己身边却没有趁手的礼物,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她脑子转了转,对陈氏道:“娘,江公子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想买些礼物送给他。要不您和牧儿先回去吧,我再四处转一转。”
冯老夫人单单说要见她,却没提陈氏等人,其意味不言而喻。她也不想母亲弟妹们去给人磕头行礼,便不打算告诉陈氏此事。
“你一个人去啊?”陈氏犹豫道,“那多不安全。”
“娘,金陵治安难道有这么差,光天化日您还怕我一个大活人被人拐跑了呀?”王槿无奈道。
她娇声软语磨了半天,说有护卫跟着,又保证酉时之前一定到家,陈氏这才勉强同意。
下了马车,王槿给了护卫一点散碎银子,让他在一家茶铺喝茶歇着,自己一边逛着各家铺子,一边琢磨该送些什么礼物合适。
太贵重的吧,她不但买不起,人家也未必稀罕。太普通的吧,不能给冯老夫人留下个好印象,江清流说不定也会失望。太新奇的吧,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不一定喜欢这些玩意儿。
哎呀呀,她不禁苦恼起来,究竟该送什么好呢?
正在街上晃荡着,她瞧见前面酒楼里走出来两个人,背影很是熟悉。待看清那二人的模样,她不禁呼吸一窒,又立刻反应过来,躲到了街边的石墩后面,偷偷观察。
“贤侄,那我就回去等你的消息了。”朱鸣捻了捻胡须,眯眼笑道。
“伯父请放心,诸事妥当后便会派人告知。”李明乾淡笑道。
“那好,希望我们此次合作愉快!”朱鸣微一拱手,“告辞!”
“慢走。”李明乾回礼道。
李明乾看着他乘坐的黑漆马车驶出路口,星眸里闪过一抹深长的意味。
他转身准备回酒楼打点些事情,一眼却撞见一对熟悉的眸子。只是这眸子里的情绪却十分陌生,有震惊,有嘲讽,有愤怒,还有一抹淡淡的失望。
“王姑娘?”他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公子,这话得我问你才是。”王槿此刻已定下心神,微讽道,“你怎么会和他在这儿?”
李明乾自然知道王槿说的他是谁,心想她肯定是误会了,刚要开口解释,又听得王槿略带自嘲道:“呵呵,是我傻了。李公子和朱鸣本就是生意上的伙伴,见个面相谈甚欢又有什么稀奇的。算我瞎了眼,白认了你这个…”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李明乾一把拽住,往酒楼里去。
不等王槿反抗挣扎,李明乾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是要知道朱鸣的底细么,跟我来。”
他一边温柔低语,一边不着声色地瞥了眼不远处泥人摊子边的一个护卫打扮的青年。
王槿闻言立即松了手上的力气,乖乖任他牵着进了酒楼的一间厢房。
待他们进去后,那青年走到酒楼门前,朝里面深深看了眼,意味莫名。
感受着手中纤幼的柔荑,李明乾原本极度糟糕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
从之前发现江清流与王槿格外亲密的时候开始,他就在体验一种从出生到现在最为恶劣的情绪,让他既烦躁又不安。
刚刚王槿的误会与控诉更险些让他失了控,直到那个护卫的出现提醒了他,也许,他还有机会。
将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李明乾和王槿相对而坐。
“你查到了什么?”这个时候王槿竟感到有些紧张,捏了捏手心,问道。
李明乾脸上没了一贯的温和笑意,语气里带了一丝肃然:“查到了很多,这件事比我想的要复杂。”
“怎么说?”王槿的心愈发沉。
李明乾沉声道:“这件事背后牵扯了其他势力,对你来说,有害无益。”
王槿闻言微微垂下眸子,半晌才抬起头:“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见她如此坚持,李明乾心中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他将当年沉船的始末原因解释清楚,看着王槿微微发白的小脸,心中满是不忍和心疼。
“你是说,”王槿涩声道,“邬伯伯发现了前任尹舵主走私私盐的事情,劝阻未果,反而被尹舵主借朱鸣之手除去,而我父亲是被殃及才丢了性命?那船上的那把火?”
“应该是朱鸣。”李明乾道,“我派人去调查过那几个生还的船员,据他们的描述,当时活下来的还有一个人。他们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