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这次醒转,却已经是在一处客房之中,身上盖着被子,温暖舒适。而舒靖容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血薇短剑怔怔出神,往日里锋锐如剑的秀眉仿佛柔和了棱角,神情迷离,只是她发现卓远醒来马上回过了神,眉宇间又散发出冷漠的气息。
卓远眨了下眼,几乎以为刚才看到的是个幻像。舒靖容沉默地将他扶起身,然后倒了杯水,递上。她忽然开口道:“我舒靖容恩怨分明,你帮我杀了赵无极,所以我不杀你,但等我以后还了恩情,就…”
卓远一挑眉,笑道:“就怎样?”舒靖容认真道:“就跟你两清了,到那时候,你若是挡了我的路,我就会杀了你。”卓远想了想,问道:“你现在几岁了?”
舒靖容神情一滞,有些纳闷,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但还是冷冷地答道:“快要十五了,你待如何?”卓远一笑,道:“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吧,在你十八岁之前,就好好呆在我的身边,听候我的吩咐,如此就算是还了恩情,到时候要走要留都随你。”
舒靖容沉吟片刻,道:“三年时间么?可以。”卓远竖起手掌,道:“一言为定!”舒靖容冷哼一声,挥手跟他拍了一下,算击掌为誓。
卓远故意喘了口气,道:“接下来,可都要靠你来保护我了。”舒靖容默然,因为她早已查探过他体内的状况,能这么快醒来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剑,轻声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卓远有些诧异,略一寻思,便明白,她一定是以为自己伤重难愈,甚至武功也废了大半,所以才会这么好说话。却不知神照功有断续经脉、起死回生的能力。虽然自己眼下伤势严重,但至多十天半个月也就能痊愈了,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动武罢了。
不过难得见到舒靖容这样冷漠倔强中又有一丝温柔的模样,卓远自然不会说破,便眼带笑意道:“啊~,那就全靠你了。”
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调息,卓远已经行动无碍,也就不准备在这呆下去了。那位败家公子苏灿最近到处寻找如霜和舒靖容,就差贴‘寻人启事’了,若被找到不知要怎样纠缠,于是便雇了辆马车直接出发了,若一路顺利,半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回到大宋。
马车一路南下,径直朝大宋而去。
这一天傍晚,卓远正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忽听外面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喧闹的吆喝声响起:“前面的马车给我停下。”那车夫只是普通人,闻言便停了下来。
随后便有一群人携刀带剑地围了上来,有人道:“平西王府追查逃犯,里面的人快出来。”又有人道:“解释那么多干嘛,直接进去瞧瞧不就行了么。”“嘿嘿,那你就进去吧,若能抓到,没准世子就给你头功了。”
看这样子,想必逃犯武功不凡,这些人一时不敢贸然闯入,不过也只是如此罢了。忽然有人一把抓起车夫,将他扔到了一边,道:“让我来瞧瞧。”
只是他刚跳上马车,将布幔掀起了一角,就被人一掌打了下去,却是舒靖容出手,她冷冷道:“滚!”
若按卓远的意思,直接撩开车幔,让他们看清也就罢了,何必多惹麻烦,但看这群人做派也是横行霸道惯了,不是什么好人,况且感应中,外面也没有什么厉害人物,既然舒靖容要出手,卓远也不会阻拦。
“哈哈,想必这贱女人一定藏在里面。”“还有其他人,听这声音,没准也是个美人,那贱女人世子要了,但其他的美人还可以让兄弟们乐呵下啊。”一时间污言碎语,不绝于耳。舒靖容神色冰冷,眼中却难掩杀机,道:“找死!”
但见一道红影,忽然窜出了马车,血色剑影若绽放的莲华,剑影纷纷没入刚才出言调戏之人的胸膛。人群一下子散开,有人忽然洒出一把星芒,幽光碧绿,却是淬毒的暗器。舒靖容闪身躲过,星芒钉在树上,发出腐蚀的‘哧’响,却是一根根细若牛毛的银丝。
舒靖容心中一凛,但神色更显冰冷,先行朝这使暗器的人杀去。其他人忙围攻了上来,想要缠住,却不料血色剑影一闪而逝就已经杀出了包围,那暗器高手不过片刻也被她杀死了。
忽然有人道:“快发信号。”一道明亮的烟火,在半空炸开,不问可知这是要召唤援兵了。舒靖容连下辣手,想要在其帮手到来前将他们杀光,只是这群人对付高手很有一套,也不进攻只是互为犄角地防守,却是打定主意拖延时间了。
不过片刻便有马蹄声响起,当先一个老者,须发花白,骑在马上喝问道:“人在哪里?”在场众人都已经远远退开,半包围着马车,有人喊道:“大人,这小娘皮扎手,不肯让查马车,想必是藏了人在里面。”
舒靖容冷冷的看着老者,心里却已经是十分地戒备,这人深不可测。卓远暗暗叫糟,没想到会有如此高手,舒靖容未必是他对手,自己此刻伤势虽有好转,但还不能动手。
马车内忽然传来卓远的声音:“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那老者凭气机感应也能确定马车内只有一个男子,而且气机微弱一副重伤的样子,确实不是自己追拿的人,但此刻手下被人杀了大半,却也不能放过对方了。
“杀了他”老者一声令下,就有人向马车闯去,舒靖容身子一跃,持剑拦下。虽只一人一剑,却无人能突破他的阻挡。老者冷哼一声,伸手一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