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重地,外来者一般都止步于乾坤殿处便不能再往里走了。
顾宛颜和顾漠定定地站着,两双眼睛齐齐看着顾环乘坐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顾宛颜微微仰头,望了望被这高墙碧院围起来的头顶上的一方天空,梦呓般道:“此次一别,何时再见?”
顾漠眯了眯眼睛,看着顾环离开的方向低声道:“她在这里,会比在顾府过得好的。”
顾宛颜认真地看着顾漠,问:“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顾漠漫不经心地扯了扯手中的马缰,马儿随即抬了抬前蹄动了一下。
顾宛颜有些心急了,她一偏身子跟顾漠面对而战,执着地追问:“顾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漠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顾环病了。”
顾宛颜思索了半天,也没懂其中何意:“什么叫病了?”
顾漠牵着马转了一个方向,踱起了小步。顾宛颜也立即提起步子走在顾漠的身畔。
“我推测顾环应该是患了癔症,她说......”
顾环跟顾漠复述的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冬雪将洗好了的衣服送到顾环的房里去,顾环当时很不舒服,卧榻休息,便挥了挥手让冬雪在她房里将那些衣裳给叠好。
冬雪年纪不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事自然不懂,有些话自然不知道不该说。
冬雪叠第三件衣服的时候,两眼一亮,嘴角弯成了月牙儿。小姑娘的一双眼里全是艳羡之色:“这件裙子真漂亮!奴婢记得是五小姐和君少订亲那会儿专门去做的吧!”
此话一出,顾环也不知怎的,忽然阴森着脸沉默地从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连鞋子也没穿,便赤着脚一步一步踏在冰凉的地面上悄声走到了冬雪的身边:“你说什么?”
冬雪这才想起来顾环和君少的婚约已经解除了,面色大变,唯恐顾环的刁钻性子大发,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蜷着手站好:“对不起五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乱说话!”
顾环并没有立即大发雷霆,而是眯起眼睛轻轻问:“你,刚才说谁?”
冬雪被吓得魂飞魄散:“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说了!”
顾环摇摇头,仍问:“你刚才说谁?”
冬雪见顾环的脸上似乎没有燃烧的怒意,颤抖着声音道:“君......君少......”
顾环听了忽然沉默了。然后她死死盯着冬雪的眼睛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冬雪心里暗骂自己嘴巴贱,快要哭出来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顾环往前走了一步,贴近了冬雪,一双眼睛里除了质疑还有恐惧:“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他们派来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冬雪从未见过如此的顾环,战战巍巍地摇头:“不是......不是的!”
顾环只觉自己心中有一股愤怒的情绪如一团火苗般愈演愈烈,并渐渐燃成熊熊烈火。
然后她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理智和意识,突然疯了一般地伸出手去狠狠掐冬雪的颈部......然后,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待顾环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冬雪已经断了气,倒在了她的跟前。
“这是顾环跟我说的。”顾漠边走边说,“我觉得她应该是得了癔症。”
顾宛颜一脸恍惚,简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她还想再问顾漠点什么,可是,忽然她只觉得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了自己。
顾宛颜依直觉顺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本来她还以为是自己错觉了,可是确实是有一个人在紧盯着她看。
顾漠也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个男人在看顾宛颜,便皱着眉头拽着顾宛颜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那个陌生人。
顾宛颜奇怪地回头看了看,又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周围没有别的什么人。
这时候那个看她的人忽然朝着他们缓缓走来。
走近了,她才打量起这个人来。
好与众不同的一个男子——他模样不过二十多岁,着一身白衣,长发高高绾起,眉目间透着一股不应景的宁静和冷清,还未逼近便给人一股清冷高远的距离感。仿佛......仿佛这是一位天外来客一般。
顾宛颜打量完,这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停下。
顾宛颜和顾漠相互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
那人突兀地开口道:“请问姑娘贵姓?”
顾宛颜很意外,一个陌生人为何打探她的姓氏?可这是在皇宫,皇宫里的人都是有地位的,她觉得还是不要得罪为妥,便礼貌地回答:“免贵姓顾。”
那人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是面无波澜。紧接着他又问:“姑娘是本地人吗?”
顾宛颜一愣,点了点头。
“姑娘家中双亲健在吗?”
顾漠已经有点不高兴了,他微微侧了侧身子往顾宛颜身前一档,横眉冷冷道:“请问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看了看顾漠,又看了看顾宛颜,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抱歉。”
然后那人身后有个公公对他喊了一声:“予风圣师,咱们走吧?”
予风圣师?顾漠听了听皱了皱眉头——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护国圣师予风?
疑惑间予风又深深看了顾宛颜一眼,然后转过身子便走开了。顾宛颜见予风走远了,小声问顾漠:“这人是谁?好奇怪。”
顾漠摇摇头:“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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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顾府的时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