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东微微垂首,推开门出去,只见祝淇在不远处焦虑地来回转着圈。
“堂主!”祝淇看见胥东出来了,马上走到他身前,一脸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胥东点了点头,看起来面无波澜:“回血凝丹会起作用的。她应该可以脱离生命危险。”
祝淇听了后,看起来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就在胥东点头间,祝淇刚松下去的情绪又紧张了起来,他一颗悬着的心再一次吊到了嗓子眼,无比担忧地问:“堂主......回血凝丹这事情该怎么跟老堂主交代?”
胥东双眼散漫地看向远方,扬了扬头漫不经心地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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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过了约莫三个时辰,顾宛颜终于是渐渐苏醒了过来。
胥东一直坐在她床头静静地看书,他听见窸窣的动静后一扭头便瞧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胥东毫不意外地温柔笑了笑道:“终于醒了,睡够了没有?”
顾宛颜只觉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的身躯就像是去另一番天地走了一遭一样那么疲惫而沉重。她缓缓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死啊......”
胥东听了哈哈大笑:“你啊,没那么容易死。”
顾宛颜仍旧平躺着,将眼睛使劲闭了闭,弱声道:“头好痛。”
胥东无奈地说:“头疼是正常的,休息几天就好了——要知道,你的确差一点就没命了。”
顾宛颜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半天开口问胥东:“顾漠呢?他有没有事?”
胥东的表情一变,淡淡说:“他没事。”
顾宛颜察觉到了胥东眼底隐匿的一丝丝不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轻声问:“怎么了?”
胥东轻轻叹气,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去帮他挡刀?”
顾宛颜将头侧向另一边,故意不去看胥东,缄口不语。
胥东不再追问,只道:“罢了罢了,顾漠他一点事没有,人现在不在东城。”
顾宛颜将头默默扭了回来,顿了顿有点失落地说:“他去洛水了?”
胥东点头。
顾宛颜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床顶像是若有所思。
胥东两只手啪地一下合上了手里的书,然后站了起来,对她说:“你现在还不可以下床走动,这几天怕是要待在云济堂了。”
顾宛颜笑笑:“那又给你添麻烦了。”
胥东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说的是哪门子的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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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云济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然,是胥东把其当作不速之客。
素秋一大早就在云济堂门口来回转悠了,说是想看一看顾宛颜。她的伫立引得来往的病患都纷纷侧目。
胥东是知道素秋曾经对顾宛颜做的恩将仇报之事的,他打心眼里对这个丫头有防备之心,便称不让其探视顾宛颜。然而,素秋在云济堂门口坚持不懈地站了有一个多时辰,胥东,无奈,一挥袖决定出去亲自探个究竟。
已经接近中午了,只见素秋在太阳底下站着,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胥东朝着她走过去,目光凌厉地望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女。
素秋看见胥东,低下头怯怯地说:“胥东堂主。”
胥东一挑眉,语气还算是客气:“你来有什么事吗?”
素秋边悄悄地绞着衣角边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想来看一看二太太。”
胥东笑了笑:“哦,刚刚不是让人跟你说了吗?她今天不便接受探视。”
素秋咬了咬嘴唇,支支吾吾:“......可是,可是我知道二太太她醒了......”
胥东无语地望了望别处,半晌冷冷道:“你跟我过来。”
素秋喜出望外,频频点头。
行至顾宛颜休息的房间,胥东在门外说了一声:“宛颜,我进来了。”
里头隐隐传来一声顾宛颜说的“好”,胥东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素秋,然后便推开了门一步踏了进去。
素秋有些胆怯地跟着胥东的脚步。
顾宛颜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她放下书来一偏头,先看见胥东,再而看见了胥东身后的素秋,奇怪地问:“素秋?你怎么来了?”
素秋一脸复杂的神色没有说话,而是胥东冷冷道:“你看见你家二太太了,可以走了?”
素秋见胥东这就下了逐客令,尴尬又惊讶地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顾宛颜浅浅皱眉,不满意地喊胥东的名字:“胥东。”
胥东严肃地看着她,有些忿然地说:“你又心软了是不是?你心软的毛病早晚要害死你自己。”
顾宛颜无奈地撇了撇嘴,还是没什么精神,声音不大:“她还是个孩子。”
胥东一时气结,定定地怒瞪顾宛颜半天没说话,然后拂袖而去。离开之前他半侧头背对顾宛颜说:“有什么情况就叫我,我在外面。”
顾宛颜听了,不禁温柔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好。”
门被胥东关上后,素秋这才敢慢慢地走到顾宛颜身边去,小声地说:“二太太......你怎么样了?”
顾宛颜微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素秋谨慎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小声说:“二太太,我都照你说的去做了,我已经取得了大太太的信任。”
顾宛颜想了想,说:“那很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