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坐在家中,手中很快出现了一个时辰前松柏堂内诸大佬讨论的结果,甚至每个人发言的中心思想都有大略总结记载,金童详细的看完了卷轴,挥手道:“抄一份给北海王送去,当面禀报,这消息的来历是中书监,无须讳言。”
堂下一名亲兵领命去了,金童挥手再招来一人,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了封信,道:“去取千年人参两株,连同此书信一起送去陆侍中府上,亲手交给门房管事牛二禄。”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哼着小曲,悠然自得的入睡。
金童的报告和礼物被辗转送到侍中陆秀办公大殿时已经接近深夜,陆秀看了一遍不由得呵呵大笑,对身边官员道:“郭尚书会演戏,金诚这小子却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闻弦声而知雅意,倒是个机灵的家伙。明日的朝会,咱们且看看高丞相这次怎样弄巧成拙,哈哈!哦?这两株人参看起来年份十分的足,来来来,崔大人见者有份。”
身边乃是廷尉少卿崔振,看见好东西倒也不推辞,接过人参来稀罕了一会,拿过报告看了看,不禁哈哈笑道:“大人神机妙算,特别郭尚书这一步真是好棋,一番话说的松柏堂内言听计从,还都浑不知已经上了歪路。嘿嘿,说金诚有剑术?亏他想得出来!”
两人相视大笑,又对了对这几天上朝后怎么配合,然后各回各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朝,北海王元详首先出班奏道:“启奏陛下,昨日有军情奏上。”
朝中众臣以及皇帝其实都已经得到了军报,不过北海王还是按规矩详细的奏报了一遍,比如金吾卫在钦天监地盘上抓到了谁谁谁,受降了多少人,然后监门卫、羽林军卫又在某某地方抓了谁谁谁,受降了多少人,以及官兵损失几何,都已经在一夜之间统计完毕,并且已经到手十四份供状,也在朝会上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内容。
说晚了军情,皇帝照例问道:“战区百姓可已经安置妥善?”
元详回答:“交战未在村镇,并无百姓伤亡,损失田亩已着地方官统计,近日可以报上。颍川兵马来时层层关卡皆有通敌者,微臣已经下令抓捕相关人等,目前未有结果。”
皇帝点头:“弥勒妖教谋反大案,可交左金吾卫翊府详查,犯官交大理寺按例查办。”
此言一出就算要完事了,再说下去就是奖励。于是立刻有官员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微臣有本奏上。”
皇帝一看,是中散大夫甄琛,抬手示意准许说话。甄琛道:“臣闻左金吾卫翊府以右郎将金诚为主将,设置‘忠翊卫园’,负责纠察京畿之内不法,并按考疑事,后闻陛下曾下旨令‘忠翊卫园’所属查办弥勒教等谋反大案,并以特旨设大狱。但金诚虽接旨意,任事却不用心,昨日颍川郡兵马逆反,实是弥勒教大案,微臣以为,金诚奉旨查办弥勒教,却有近在咫尺的逆案发生,应先查办金诚懒政之罪,以儆效尤。”
“呃?”皇帝坐在龙椅上一阵恍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朕明明记得下旨放权才区区两个多月,怎么天底下再有弥勒教就得治罪了?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又一名官员出列道:“启奏陛下,微臣有本。”
皇帝一看是吏部尚书郭祚,立刻准许。郭祚道:“陛下,微臣以为甄大人所奏是实,但金诚以弱冠之年,且是带兵武官,能任事已经不易,日前在玉门关剿灭弥勒教逆贼方才有了结果,即回京接手保护使节之事,短短数日内似乎难以查清颍川郡中秘辛,况且颍川郡属豫州,并非京畿河南府辖下,以金吾卫之职权,要查办豫州某郡的折冲都尉,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甄大人所奏治罪查办未免过于严厉,臣以为只需下旨责备,复令戴罪立功即可。”
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正是昨晚商量好的说辞,客观条件大家都知道,想治金童的罪也是不可能的事,来个顺水推舟的戴罪立功,恰好抹杀了杀敌的功劳,就算以后再有赏赐,也只能及于金童一人,与元详再无关系。
“这个……”皇帝未免有些挠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仿佛并没有按照通常的方向发展,可还真是说不上来个所以然。
这时候又有人出班启奏,皇帝看见是秘书丞李彪,继续准许,李彪奏道:“启禀陛下,当初陛下下旨着左金吾卫金诚部查办弥勒教等逆案,实是当时京师之内弥勒教活动频繁,且从七年前先帝尚在时直到去年陛下登极之后,接连发生庶人元恂案、穆泰陆叡案、咸阳王元禧案、突厥阿史那土门反叛案、车骑将军元丕遇刺案、长乐公主遇刺案,动摇国体,朝廷不宁,恰逢弥勒教作乱,北有柔然犯边,不得已下旨令一军署专责查办逆案,虽有旨意,但既非将此事全权托付一个五品衙门,更非改变其原有职司,其实最大变动无非是左金吾卫设了个诏狱,专责看押危险人犯而已,至于其他大案,一直以来也并非只有左金吾卫一家在办,各个衙门仍是群策群力彻查,并未懈怠。昨日颍川郡军将谋反,并非左金吾卫翊府办案不力,恰恰是近来金诚接手之后厉行整肃,河南府治安已经初见成效,颍川郡相邻,逆贼心中不安,方才孤注一掷,打算刺杀使节,扰乱国政,从中获利。请陛下明察!”
李彪是皇帝的近臣,也是直接侍奉皇帝的亲信机构头头,这番话确实说到了皇帝心坎上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