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此令通报全军,华山脚下漫山遍野的呼喊:“谢大人厚恩!吾等定效死力,为大人而战!”
左冯翊别驾李泌叹道:“大人治军手段,可谓闻所未闻,体恤士卒之情,可谓山高海深,战前筹划之细密,为百姓用心之笃,可当千古名臣。下官先前误会大人争功好杀,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下官惭愧,请受一拜!”说完躬身施礼,一揖到地。
金童急忙伸手相扶,回礼道:“李大人无非是心存百姓之恤,大家同朝为臣,都是为国朝效力,都是为今上分忧,何来此一拜?”然后步入据点废墟,看着被挖出来的满地被烧成焦炭、熏成油灰的尸体,缓缓念道:“有道是‘誓扫邪魔不顾身,五千貂锦丧佛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为逆者终有一死,从逆者也终有一死,但剿逆者,何尝不是终有一死?生前心存一善,只愿死后能得安宁。”
李泌叹道:“大人之言,发人深省,下官愿将此言立碑,为世人所警。”
金童笑道:“万勿如此,本官不过一武夫,见过战场略有感悟而已,实在不登大雅之堂。今日一战,横扫左冯翊郡逆贼九成,余者已不成气候,只愿大人与郡中各位,时刻警惕,无使其卷土重来。”
众官员皆躬身道:“谨遵府令!”
这时一名将官骑马飞奔而来,正是当年的金童亲兵刘统勋,这货自从被改了名字之后仿佛开了窍一般,一年识得千字,竟然入围了同期亲兵高手中文化水平最高的一群,此时已经得授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在左武侯府任司阶之职,成为了带兵正将。
刘统勋下马行军礼,然后起身请金童到一旁低声道:“大人,据点内发现改装后的制式连弩,已经对本地官兵下达封口令。”
金童双目精芒一闪,淡淡道:“封口令不行,找个由头带他们回北都,严密监视,保护妥当。”
刘统勋亲自跑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立马回马就走。金童也只停留了个许时辰,便带领亲兵直奔西京长安而去。
华山所在华阴县属左冯翊郡,左冯翊郡属雍州,可能是由于存在州界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出现金童上辈子历史上的司隶校尉部,还是豫州包含洛阳都畿、雍州包含长安京畿的格局。雍州治所在右扶风郡陇县,距离华阴县足足二万一千里,所以金童虽然身处雍州,却不去雍州的治所,而是奔七千里外的长安而去。
长安在这个时代虽然变成了陪都,但毕竟底蕴丰厚,城池规模比起洛阳来只大不小,只是人口略少一些而已。这座雄城金童这两年已是无数次出入了,不仅如此,左武侯府还在长安设了个挺大的分部衙门“定远堂”,经过金童两年的悉心经营,已经在不少重要的公务上独当一面。
两日后,金童亲兵队快马疾驰入了长安东门,浩浩荡荡的直奔“左武侯府定远堂”,这队亲兵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兵”了,早先金童亲手培养出来的先天高手们早已被他大大方方的全部任了官职,就算是目前仍驻守各处宅邸以及阆苑宫的也都已经是官身,包括队正刘三路在内。现在的亲兵队还是以从前在玉门关的队正李一安为首,麾下都是从前在大都督府时就开始跟随的以及后来刘贵派给他的人手,这些手下普遍武功都不到后天巅峰之境,所以没赶上他用“仙丹”揠苗助长的那一拨。不过好在左武侯府的本职工作主要就是对付高手,收罗的民间武功秘笈车载斗量,所以每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功法修习,加上金童时不时就进入州界做些“采集工作”,得到的天材地宝除了给青璇、琴儿之外,剩下的自然少不了这帮老兄弟,得这另一种方式的揠苗助长相助,渐渐的大家也都已经是后天顶尖的高手了。
匆匆来到左武侯府长安分部定远堂,早有一伙拓跋澄亲自从军中调来的参谋等候,大家寒暄了几句,迅速进入正题。
摊开一张全国的草图,这张图略去了绝大部分的州界范围,但还是达到了长八步、宽五步的大篇幅,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着各个州郡县的地名,采用的是金童“发明”的硬笔书法,金童没本事制造铅笔,但绝对有本事推广一种小功法,真气到处狼毫硬直如铁,加上独特的墨槽构造,写出来的字自然纤细的可以。总览全图,虽然政区大轮廓颇有些对付,但城池方位及互相之间的距离还是比较精准的,由于篇幅大、字体小,所以不光县级以上的城池,就连很多较大的集镇都有标注出来。现在这张图上已经被参谋们用红笔划出了二十四个红圈,也是这一波剿灭弥勒逆贼大战的二十四个郡级战区,其中有十一个是大圈套小圈,表示该郡内有不止一个县布置了军事行动。
二十四郡的战区分布在雍州、豫州、并州、冀州、幽州,这是一次从西向东的扫庭之战。金童亲自督战的左冯翊战事是距离京畿、都畿最近的战区,其实那地方的战斗也没什么悬念,金童只是去看看风色,“抽查”一下弥勒教众的战斗力罢了。
众参谋一致看着金童,金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左冯翊的战事十分顺利,逆贼之中并没有什么高手坐镇,有高手的地方大多在并州、冀州和幽州的几个地方,那里的战损应该远远高于这边。不过好在本官已经有确切消息,两年前失踪的弥勒教七大罗汉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