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拓跋澄喝了口茶,挥退了侍女,然后道:“干的不错,自从国朝要清缴弥勒教以来,你这次算是第一大功劳了,不过,佛爷级的逆党,玉门关那个地界是没有的吧?就算是加上两个都护府、陇右道、雍州全境,怕是也一个都没有,这个事情,你还得上上心,干的好了,老夫亲自见皇上为你请功。”
金童一脸“感激”的道:“谢老太师。”
拓跋澄悠悠然喝了茶,再摇头晃脑的念叨了几句,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口道:“守义啊,这几天叫你来呢,是有这么个事儿,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南朝那边萧宝融和萧衍攻荆州不下,据说是听了萧颖胄的意见,遣使来洛阳想搞些合纵连横的勾当,你意下如何啊?”
金童惊讶道:“此乃国之大事,怎能问于末将这等小辈?”
拓跋澄嘿然道:“你小子倒是挺自大,老夫就是问问你自己怎么看,你这人微言轻的,怎么着?还以为一句话能影响了朝政么?”
金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萧宝融好像年纪尚幼,末将是真不知道。不过萧衍此人,末将经常听人说起,与国朝打过几次大仗,有输有赢,豫州他打赢过,随后却又把雍州拱手相送,嘿嘿,否则末将当初就不是来北朝,而是向南朝而去了。后来此人在益州站稳脚跟,也算是割据一方。若是朝中议论,恐怕还是轻视此人的居多,但是末将觉得,此人雄才大略,日后也是个枭雄之辈,就算是位登九五也不是不可能,相比起来,南朝还是有个萧宝卷这样的皇帝坐着位子,才对北朝更好啊。”
“恩?”拓跋澄眼中精光一闪:“小子,你这看法倒是有些精准啊,是刘贵他们与你议论的?”
“不是,”金童立刻否认:“刘使君很少与末将议论南朝之事,说的较多也就是当年他从萧衍手上夺取雍州的战绩,依末将看,刘使君是很看不上萧衍的,但是末将从西域归国时是与益州的蜀山派仙长一道,蜀山派的玄心子真人曾说萧衍并非池中之物,乃是有天命所归之相的。故此,末将才有此断言。”
似乎答案与自己想的有些偏差,拓跋澄不吭声了,两根手指轻轻敲打着躺椅,不过心中很快就又有了定论,转换话题道:“嗯,不说这个了,南朝就算不改朝换代,总之也要有一场大变故,且说说眼下的事情。萧衍已经率领群臣立了萧宝融为帝,派了沈约为使节,萧宝融的嫡姐丹凤公主萧玉雪为副使已经到了豫州,沈约是尚书左丞,朝廷就定了尚书左丞刘芳为正使,长乐公主当副使接待丹凤公主,正使这边你不用多操心,不过副使必须住到阆苑宫去,你可给我看紧点,把副使的保镖给我当好了,回头我升你官,出了任何事情,须着落在你身上!”
金童起身拱手道:“末将遵命。”
拓跋澄挥手让他坐下,继续道:“历来南朝遣使过来,多会舞文弄墨,有时还会羞辱朝廷官员,这个事儿嘛,也就是这样,人家文风比咱们强,咱们派人招架招架就是,要是能比他们强了才是真笑话。听说这个丹凤公主也是文坛的一把好手,写的一手好字,做了一手好赋,我已吩咐下面仔细收罗几个文人,把阆苑宫和周边的地方好好整理整理,什么亭台楼阁的牌匾对联都换一换,副使住的地方必定要开文会,届时不要搞的太寒酸,你呢,翊府那边也吩咐下去,做事文雅一些,杀人伤人的差事缓着点,别弄的整个晚上鬼哭狼嚎,老夫可是听说了,你手下那帮小崽子手狠着呢,有时能把犯人捆在马屁股后面半夜上街拉两圈,这段时间都给我忍着,有失国体我就治你的罪。”
金童应道:“是。”
拓跋澄又道:“说起来你小子似乎也颇有些文采,好像在玉门关的时候逛青楼还作过什么歪诗,你可小心着点,不要卖弄,人家南朝来的人咱们比不起,挑你毛病的功夫深着呢,再好的玩意儿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可记住了?”
金童道:“记住了。”
拓跋澄一挥手:“去吧,先找元瑛合计合计,使节后天黄道吉日就到。”
金童行礼出门,一头雾水的回了“忠翊卫园”,心里一直不明白,拓跋澄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这等小事还召自己过去耳提面命一番,倒是把自己当足了子侄辈。
不明白归不明白,回办公室召见了诸位将官,把目前的工作略微说了说,金童就一溜烟的跑到阆苑宫门口,求见公主。
阆苑宫对于金诚大人的到来早已习惯了,知道这位绝对是不需要通报的主儿,立刻中门大开,仆从列队欢迎,而一溜烟抢先出来迎接的,就是升任了大太监之后从宫里调出来任阆苑宫总管的申和。
申和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于自己是如何能够得到这么一个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高级职务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甚至能够想到,金诚大人向公主进言把自己这个“他在宫里的唯一熟人”调出来,是为了向皇族表达“我绝不觊觎宫中之事”的忠心,自己当然也要抱紧了这棵大树,把自己在宫里的关系网继续打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