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玉松堂里,气氛也甚是热络。
林氏见萧家的几个姑娘都走了,说话也不那么遮掩了,只笑道,“府上四姑娘如此温婉娴静,纯善知礼,无愧是名门闺秀,也不知我家德瑾怎么就有这么大的福气。”
沈氏也笑道,“夫人过谦了。林公子才高八斗,今科必是要高中的,多少前程都在前头。”
林夫人只笑道,“那孩子读书读得痴了的,这么多年来一心扑在上头,说是不立业无以为家,我只怕他性子木讷怠慢了四姑娘。”
老太太微微一笑,心知这是林夫人在暗示林士章房里干干净净,叫萧家放心的意思,心下满意,也笑,“哥儿有鸿鹄之志,是个有担当的。”
林夫人又笑,“都说娶妻当娶贤,如今这般,将来我在林家列祖列宗面前,也是好大的脸面。”
傅氏笑着凑了个趣儿,“要不怎么有佳偶天成这一说呢?”
大家跟着笑,老太太也欢喜,只道,“都是好孩子,他们好了,我见着也高兴。”
如此,众人又兀自玩笑了一番,自是宾主尽欢,便结束了这场会面。
林夫人在回程的马车上,心中十分满意欢喜。
不难看出,萧家对这一门婚事是极满意的。依着她的眼色,也不难看出来萧家今日三位夫人作陪,几位姑娘都到场,是要给念慈撑场面,也是不怠慢她的意思在里面,暗叹一声萧家果然有大家气度,行事倒是十分谦和。几位姑娘,除了念慈,那两位都是嫡出的,却很知道察言观色,并不去抢风头,显见萧家也是家教极好。
其实倒不难看出,另外那两位姑娘虽然刻意低调,行事却也要比念慈大方些,少了几分扭捏,到底是嫡出的,从小养成的气度还是不大一样。只是这也正好合了她的意。坦白地说,萧家的嫡女气派虽大,心思想必却也是极大的,依着林家这样的小门小户,未必消受得起。
倒是那四姑娘,温温和和的,又娴静懂事,和自己的儿子那固执的的性子倒是合得来,身份上也让人觉得没那么高不可攀,竟是良配,如今又是记了嫡女的名的,林夫人自觉再满意不过了的。
金陵的事暂且不提,却说萧礽几个到了上京,早有镇国公府的人在城门外迎候着了,只说是主子吩咐了给几位公子搭把手,将住处安排妥当。萧礽也不推辞,只谢过了。
林家早已遣人来打扫了宅子的,镇国公府的人也并不僭越,只是帮着卸了车马,传达了自家主子的问候和邀请便拜身告退了,行事倒是颇有章法。
又过了两日,事情彻底安定下来之后,萧礽带着萧祎林士章亲自上门拜访镇国公。因为林士章已经和萧家定了亲事,礼数上也要尽到,倒也不怕人说攀附,何况萧家本就有心提携。
镇国公杨起,虽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岁,可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身子骨看起来十分的健朗,双眼炯炯有神,酒量了得,行事十分豪快爽气。
只管拿着个海大的碗和萧礽几个小辈碰杯,朗声笑问道,“老太太如今身子骨还健朗?亲家公亲家母可好?”
萧礽含笑答道,“祖母精神甚是矍铄,家母家母也一向都好。此次前来,还嘱我特定向国公爷问安。”
杨起哈哈一笑,“什么问安不问安的,都是一家人,你们哥儿几个得空了就常来,我高兴!也别叫我什么国公爷不国公爷的了,听着怪疏的,叫伯父就行了!”
萧礽微微一笑,道,“伯父老当益壮,家中长辈知道了定然高兴。”
杨起又干了一碗,笑道,“老话不是常说什么来着,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呐!老夫如今就等着我那大胖乖孙出世,再来,科考结束后你们几个都高中了,咱们也来个双喜临门!”说着又要灌萧礽几个喝酒,只被一旁的杨钊拦着,笑劝道,“爹,可别贪杯了,舅兄几个明日还要温书的。”
杨起豪气一笑,自己干了,“得,你们是读书人,也不能误了正事,随意就是。”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又道,“说来,去岁我那义子到金陵,叨扰了亲家,规矩礼数都叫他坏了,等他回来,我抽不死他!亲自绑了,登门给亲家谢罪去!”
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言辞间却颇有袒护之意,萧礽和萧祎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伯父言重了,许将军是高义。”
杨起犹自骂道,“这孽子!粗野惯了!欠收拾欠的!”
杨钊也在一旁附和,却俱是为许平风开解之意,倒似有些担心萧家恼了许平风的样子,萧礽心知肚明,只是微笑,并不把萧宏的意思透露出来,心下却知道含章的亲事算是已定下八九成了,只差过了明面而已。
林士章在一旁听着,也暗暗心惊。他早先便知道许平风求娶萧家第六女,如今从这镇国公父子的嘴里得知了消息的准确性,难免讶异。想到今上如今对世家的步步紧逼,也难怪萧家谋划至此了。另一方面,他和杨钊许平风兄弟俩的连襟关系,不出意外,应该已是定的差不多了,如此,将来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助力,当下更对自己的亲事满意了几分。
他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半点不显,只笑着多喝了两杯,养气功夫倒是极不错的。
当下几人又推杯换盏了一番,杨起早说过让萧礽萧祎兄弟两个看看品素,兄妹也好聚聚,只说酒喝多了,吩咐杨钊好生招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