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孤鸿道:“为何?”
上官金虹道:“自是被人拦住。”
谢孤鸿道:“你的人?”
上官金虹点头道:“我的人。”他沉默了半晌,才接着道:“便是这点时间,也已经够了。”
谢孤鸿道:“确实够了。”
上官金虹道:“那你可知,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谢孤鸿道:“这我并不晓得,但我知道的是,咱们两个人从我进来的那一刻,就一定只有一个人能够走得出去。”
上官金虹道:“不错,是以,我刚刚只陪你喝一杯。”
谢孤鸿道:“上官帮主只与朋友喝,我也一样,多喝半杯,都是嫌多的。”
上官金虹道:“是极。”随着他两个字说完,竟是再不肯说半句话了。
谢孤鸿也不再喝酒,只是静静吃着面前的四样小菜,吃完了十几粒花生米,他开始转向了豆腐干,而这几块豆腐干吃完,他又将莲藕块和青口的豆芽吃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他突然抬头道:“你刚刚为何不动手?”
上官金虹道:“你以为我刚刚杀不死你么?”
谢孤鸿道:“上官帮主哪有办不到的事?我只是在奇怪,为何我如此专心致志的吃东西,心神放在了别处,你却不肯动手了?”
上官金虹道:“因为你一定走不出去,是以,我不急。”
谢孤鸿道:“是不是,我即便是胜了你,也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天下间,绝没有人,能够在付出如此代价后,还能逃离荆无命之剑。”
上官金虹依然面无表情,道:“你知道便好。”
谢孤鸿道:“上官帮主说出这话,实则已经必死无疑。”
上官金虹道:“哦?有趣级了,这是为何?”
谢孤鸿道:“因为有了荆无命在外守着,便说明你根本没有把握胜我。是以现在,我有十成把握杀你。”
上官金虹听完这话,好似真真的思考了起来,半晌后突然之间笑道:“谢庄主以为我真真如此么?”
谢孤鸿看着他,道:“怎么?”
上官金虹说道:“荆无命在外候着,只是要阻挡李寻欢等人片刻,而那片刻间,对于我来说就已足够了。”
谢孤鸿道:“哦?那咱们英雄真是所见略同了。”
上官金虹道:“正是。”
谢孤鸿道:“为了这点,岂不是值得喝上一杯?”
上官金虹道:“可惜,我只准备了一壶酒。此时也只能斟满一樽。”
谢孤鸿道:“好,那这一樽酒,就由我来喝。”
说到这里,屋内突然之间变得级静,仿佛两个人的话已然说尽,而屋中静的,甚至连城外四门的打斗声,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而两人既是无话可讲,话到了尽头,动的,便只能是两个人的手。
是以刹那间,不知是谢孤鸿又或者是上官金虹,两个人几乎不分先后的一掌拍在了桌上,可四下飞散的木屑,与杯盘却没有丝毫的响动。沉闷的打斗,最是凶险,两人甚至都不哼不哈一声,两双手动的却飞快。
待争斗到了酣处之时,上官金虹仍自不开口,可手上每动一下,却已带上了风雷之音“嗡嗡”作响;而谢孤鸿胸腹喉间也早就响起了“咕咚咕咚!”闷雷般的轰鸣。
可突然之间,上官金虹猛地吐气开声“哈”的一喝,左手两根凸起的骨节正自掼在了谢孤鸿的胸膛之上。发出可怕的“嘎巴”一声,不过两个人却同时分了开来,各自“噗噗!”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上官金虹却显得更加神采奕奕,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下,对手伤了足有三分,自己只是被那不可思议,无论如何破不去的反击力道,伤了二分而已。而这一下,他的信心更足,因为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了,谢孤鸿看似浑然如一的功力,也是有破绽的。
就在下一时刻,谢孤鸿脚掌刚刚沾地,猛地翻身却用四肢同时着地,胸口再次“咕咚”一声,双腿猛地一弹,动如雷霆般飞扑过来。且双掌引而不发,让对手始终捉摸不定,那击落的位置究竟是哪。
而这石室极小,两人虽然分开,但距离本就不远,这世上无论是谁,在如此之短的距离上,恐怕都不可能躲得开谢孤鸿这凌空一击。
但两人刚刚挨近,上官金虹眼中的神采却变得比以往更胜。他突然一较丹田之气,足下马步扎的如同生根古树,猛地四指回笼,运足功力,探出右手食指,口中发出“哈”的一声,朝着谢孤鸿胸口“嗤”的猛戳过去。
传承自欧阳锋的蛤蟆功,胸口喉间乃是最最薄弱之处,可谢孤鸿却依然理也不理,仿佛根本没看见般,将引而不发的双手,待到了跟前,迅猛绝伦的,如泰山压顶般,平平的推了出去……
石志康蛇杖猛地一转一抬“嗤”的一声,对面的黄衫剑手脸色登时变得一片漆黑,快速绝伦的一剑,击至半途,已然无力垂下。
燕河图双手飞快“咔咔”夹断了两名黄衫剑手的喉管,看了看石志康胸口那一道早已殷虹的痕迹,说道:“石小子,咋样?”说着探出手指在对方胸口玉堂穴,膻中穴,中庭穴连点几下。
石志康笑道:“无妨,多谢燕师叔了。”说着,拿出一贴外敷的膏药,贴在了胸口,道:“我们先进城吧。”
燕河图点头,与石志康二人飞速的走进了城门,身后,只留下了几名黄衫剑手和高行空等人的尸体。
燕河图用的是自己家传的轻功,掠地飞燕;而石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