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凌遥忍不住一叹,难怪啊……难怪狄晋崇至今不肯成婚。
而她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办法化解。因为元熙帝对齐滦说过,他既是慈父,又是严父。这话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元熙帝能把齐滦当做儿子一样来疼爱,却也把齐滦当做继承人一样来培养,对于儿子,他可以无条件的疼宠,但是对于继承人,元熙帝却又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苛待。
甚至于,让齐滦才十岁的时候,就要面对他的残/暴和无情。
凌遥心里的不舒服,正在于元熙帝这样矛盾的手段和对待齐滦的两种极端的方式。她是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父亲。看元熙帝的所作所为,她有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疑惑,如果元熙帝当真疼宠齐滦,又怎么可能舍得齐滦去吃这么多的苦头呢?甚至于让齐滦拿命去战场上拼杀。
一个真正疼爱儿子的父亲,是不会让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去吃这么多苦的。
只可惜,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答案究竟是什么。她最终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元熙帝当真是个薄情又深情的人。他的薄情在于他帝王的身份,对于该牺牲的就牺牲,甚至不惜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去打仗;而他的深情又在于,他竟然从没有失去过情感,近乎于宠溺纵容的对待他最喜爱的儿子,这也是他不失人性的一面吧。
凌遥默默地想,也许正是得益于元熙帝这样的心思,才让齐滦没有长成一个纨绔又没用的皇子吧。说来,倒也确实是元熙帝的一番苦心了。
齐滦原本为此才对元熙帝生了心结的,但因为元熙帝的一番话,就那样理解了元熙帝,心结也化解开了。凌遥听他这番话,心中真的是替他心疼的。作为父亲,元熙帝伤害了他,可他却在知道真相之后释然了,并且还觉得是自己当时不够好,以至于没有及早认识和体会到元熙帝的苦心。
这样善解人意的男人,又怎能不让人心疼呢?凌遥知道,正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父皇,所以,他才会轻易原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父子没有隔夜仇罢。
齐滦见凌遥久久不言,低眸瞧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深思的模样,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低眉亲了亲她的额头,看她回神后,才笑着问道:“阿遥,你在想什么呢?我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怎么也不答我了?”
凌遥自然不会同他说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的,也怕说出来惹齐滦伤心,今天本就是值得开心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了。
一念及此,她便笑道:“没什么,只是一时贪看那些景色,就出神了。你说的那些我也听见了,只不过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再想小时候的事儿了,既然父皇这么疼你,我觉得,往后他肯定会待你更好的!”
“这倒是,”
齐滦低笑道,“我如今觉得自己特别幸福,父皇待我这么好,皇祖母也待我很好,如今又有了你,将来,父皇还要册封我做太子,我想要的都得到了,失去的那些东西,我也已经不再计较了。我觉得我往后的人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难熬了,一切都过去了,阿遥,你说对吗?”
凌遥依偎在齐滦怀中,望着他情意绵绵的眼眸,还有眉梢眼角的浅笑,以及他话中的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凌遥由衷的赞同道:“恩,你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往后,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齐滦柔情蜜意的看了凌遥一眼,又轻笑着对她道:“阿遥,这府里的地方各有牌匾名字,都是我自己想的。只不过,咱们两个住的这个院子还不曾取名,我之前就想好了,要等你嫁进来之后再取。如今你来了,那你想一个名字,我明日就写出来,然后做成匾额挂在外头,咱们就能天天看着了。”
他的字是从小练的,写匾额自然是没问题的,何况,他和阿遥的住处,他也不想假手他人。
凌遥看着院外的那些个宫灯,那些个光亮勾勒出的景色,其实都是齐滦对自己的心意,她不由得想起当初两个人正月十五看灯会时的情形来了,那会儿,是满街的灯,如今,是满府的灯……
凌遥心中一动,伸臂圈住齐滦的脖子,仰着头望着他笑道:“阿滦,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等齐滦回答,她又笑道,“昨日不单是咱们两个成婚的日子,你知道嘛?二月十四其实还是情人节呢,是个天底下有情人都该成眷属的日子,这日子挑得极好,我特别喜欢,往后啊,咱们两个的结婚纪念日就正好是情人节了呢!”
她早在齐滦告知她这个日期的时候就想到这个了,只是连日来竟无人可以分享。情人节成婚,这可真是美妙又浪漫的一件事情,只不过她找不到人说,如今到底还是忍不住,就跟齐滦说了。她实在是心中喜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齐滦若是有疑问,她能搪塞的就搪塞,若是不能,便是闭口不言了,齐滦也不会追问她的。
一时,凌遥倒是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好笑起来,她是真的吃定了齐滦不会为难她,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的保守着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秘密,却偏又忍不住要拿那些稀奇古怪与众不同的念头勾他。
齐滦只知七夕乞巧是情人节,倒不知二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