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其实早就听到了元熙帝处置明王府和废黜萧皇后的消息了,而且,圣旨之中都说了,是因为明王府的老明王妃和萧氏联手构陷宁王才因此获罪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他们身为关雎宫旧人,自然是关心宁王爷的安危的,只是在这宫里,他们都是奴才,纵然是担心也没处去问情况去。
何况,关雎宫里已经没有护佑他们的主子了,他们也不能在宫里多嘴多舌的招祸,再加上两位掌事嬷嬷管得严,他们也没有机会随便出宫去问这件事的情形,也就只有在心里担着心。
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宁王爷就像懂得他们的心思似的,今日一大早就来了关雎宫,让他们得以看见宁王是安好的,众人这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去,不管那件事情内情究竟如何,但至少宁王还是好好的,既然是这样,那些内情也就都不重要了。
众人这样想着,又听宁王说他此来是要找两位掌事嬷嬷说话的,他们也就听了宁王的话,各自给宁王行了礼,依旧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只不过,这会儿的心情跟宁王来之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宁王安好,他们才高兴,不然的话,这偌大的宫中,他们就要失去一个靠山和倚仗了。
齐滦言罢,当先领着凌遥入了关雎宫,夏絮和幽兰见此情景,两个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眼下已是春日,庆祥阁中冬日的陈设譬如炭盆之类的东西都已经撤下去了,厚重的帐幔也都换成了清雅素淡的纱幔,如今的庆祥阁看起来清新雅致,身处其间,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凌遥坐定之后,环视四周,心下暗暗地想,这些布置,大概文淑皇后在时就是这样的,她们延续了将近十一年,也真是不容易,但看这些布置,却都不是老旧之物,由此也可见,元熙帝从不会短了关雎宫的用度,不管对文淑皇后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他对于关雎宫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齐滦倒是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待夏絮和幽兰进来之后,他就请二人坐下说话,二人自是不敢,凌遥在一旁道:“嬷嬷坐下罢,一会儿要说的话恐怕很多,时间也会很长,咱们还是坐下来说比较好。”
齐滦没有开口,却也跟着点了点头。
夏絮和幽兰听见凌遥这样说了,又见齐滦眼中隐有凝重,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昨夜之事,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都觉得宁王爷和宁王妃来此,多半也是与昨夜之事有关,所以,她二人也就不再推辞,在给齐滦和凌遥各自沏茶后,就依言坐下了。
只是,二人没有坐在椅子上,当着主子,她们不能如此放肆,于是各自取了小杌子过来,这才坐下了。
等夏絮和幽兰坐定之后,齐滦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就问道:“昨日皇上的几道圣旨,嬷嬷们都是知道的,对吗?”
夏絮和幽兰闻言,又对视了一眼,便由幽兰开口答道:“回殿下的话,奴才们虽在关雎宫中,但宫中的大小事情,奴才们还是知道一些的,何况,昨日的圣旨关系到明王府,圣旨上处置了明王府的主子们,之后又有废后的圣旨,这样的大事,奴才们自然听说了。而且,此事还关系到殿下,奴才们也是很关心的。只是碍于身份,无从得知殿下是否安好,此时见殿下前来,看到殿下与王妃安好,奴才们也就安心了。”
夏絮和幽兰在这宫中多年,自然是知道萧皇后一直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一直都希望她的儿子能超越宁王的。只是,因为这些年宁王殿下一直非常的出色,四皇子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他,所以她们也就没有怎么将萧皇后的这层心思放在心上,就是文淑皇后在时,萧氏也只是贵妃,越不过皇后和嫡子的身份的。
只是现而今,萧氏竟联合明王府暗地里谋害宁王殿下,这是她们没有想到的。如今听见齐滦主动提起这件事,她们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是对齐滦真正的关切。
“皇上对外宣称,凌齐氏和萧氏联手,将貌似母后的秦嫣儿弄到宫宴上,期望通过他对母后情深似海的这一点来得到他的宠爱,然后以此来挑拨我和他之间的父子关系,让我们反目成仇,之后,他们就伺机让四皇子上位,甚至最终,让四皇子得到皇上的首肯,被册封为太子,而我,则会大失圣心,从此不再是皇上最为看重的儿子了,”
齐滦带着几分嘲讽道,“皇上在万寿节的宫宴上看破了凌齐氏的歼计,于是将计就计把秦嫣儿纳入宫中为妃,之后从秦嫣儿处得到事情的全部真相,在宁王妃的协助下处置了明王府一干涉案人等,又将兴风作浪的皇后废掉,打击了所有参与此事并且知情的人,让所有人都看到并且明白,我在皇上心中,仍旧是他那个最为看重的儿子,也仍旧是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这就是这几天发生事情的最终版本,也是对外公布的唯一版本。”
“我想,两位嬷嬷对于这个版本,也是知道的吧?”
夏絮和幽兰看见齐滦幽深的目光,心中都是一颤,答话的仍是幽兰:“殿下说得是,奴婢们听到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奴婢想,不只是宫里,就是宫外,也只有这么一个版本的。因为,这就是事实啊。殿下应该相信,无论如何,皇上是绝不会允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