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林海有了他的认同,虽对扩廓的人品不予认可,但对扩廓的解释深信不疑。在听扩廓解释完了整件事情之后,道:“虽然这只是一场误会,可是毕竟我丐帮死了人,也不能说一句恕罪的话就算了。我得给逝者一个交代、给众兄弟一个说法!”语气之中,颇含傲气。
扩廓心中虽对这群臭叫花子不以为意,但为了计划的实施,还是起身拱手道:“聂帮主说怎么办,还请明示!”非常客气。
聂林海也不起身还礼,而是微微一笑,道:“既然帖木儿太傅肯屈尊,到我这叫花子窝里来了结此事,那么就请客随主便,按我丐帮规矩办!”
大厅中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扩廓脸一沉,心道:“这真是:叫花子嫌饭馊。想要本太傅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高云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原以为聂林海是开明之士,既然这是一场误会,扩廓又亲自登门致歉了,可以说是给足了聂林海和丐帮面子,聂林海应该不会再为难扩廓。
袁明日原来也是这般想法,与她对望了一眼。
二人心下好生为难:“如果双方一旦发生冲突,不知该帮谁好?”
扩廓身后的护卫缓缓按住了刃柄。
大厅中的丐帮弟子见此,也都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恶战大有一触即发之态。
聂林海豪然道:“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与帖木儿太傅无关,我丐帮亦不会胡乱赖人。脱副史呢是无心之过,我看这样吧——只要脱副史能过得了我丐帮的‘打狗阵’,便一笔勾销。脱副史武功高强,要过一个不堪一击的‘打狗阵’,自是易如反掌。脱副史,如何呀?”心想:“袁盟主和帖木儿姑娘虽以兄弟相称,但毕竟是异性,其实际关系不好多想。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兄弟之间情同手足,对头既是帖木儿姑娘之父,又是一场误会,这个面子得给。”
众人登时松了口气。
脱列伯心下惊恐:“聂林海虽说的轻巧,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虽未见识过“打狗阵”的威力,但听说十分厉害,能否闯得过去,心中实在没底。而一旦闯不过去,将意味着什么毋庸赘言。但事先早已领命,当下也别无退路。
“打狗阵”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是被武林冠以“俗家罗汉阵”之称,其威力可想而知。
扩廓拱手道:“久闻聂帮主义薄云天,高风亮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聂林海起身笑道:“哪里哪里?”
脱列伯上前拱手道:“多谢聂帮主!”
聂林海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心道:“我要你的命,谢我干什么?”
众人出得厅来,见院中新来了不少帮众。
众乞都是听说扩廓到了,前来支援的。各个紧握手中兵刃,无不对扩廓怒目而视。
他们除了是因为对同道的死感到愤慨外,还有是因为自己曾经受朝廷的压迫感到愤怒。
聂林海令道:“结小阵!”
“打狗阵”既然被武林冠以“俗家罗汉阵”之称,“罗汉阵”又分“大罗汉阵”和“小罗汉阵”,那么“打狗阵”也分“大打狗阵”和“小打狗阵”。
“大打狗阵”自然要比“小打狗阵”威力巨大。聂林海恨透了脱列伯,若非怕传出去给人留下“杀鸡焉用牛刀”的笑柄,便令结大阵了。
众乞脚下挪动,靠边而退。
瞬间,原本门庭若市,变得门前冷落。
跟着,有十余名乞丐跃群而出,在空地中央绕圈跑动起来。
不一会,他们的铁棍在地上齐“唰唰”一拄,发出了“噔”地一声,由于齐整一致,声音十分震撼。又异口同声“哈”地一喊,也由于齐整一致,声音十分震撼。
众乞面向中央,九人一圈,里外两圈,共十八人,就此停了下来。
群起攻之与单打独斗不同,需要分工明确,紧密配合,刚才他们的绕圈跑动,便是在找各自的位置和搭档。
脱列伯本已惶恐,现在又见到这等阵势,惶恐更甚。
袁明日等人也均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打狗阵”,不禁大为惊叹。
聂林海冲阵中挥手道:“请——”
脱列伯向他一抱剑,又向主子一抱剑,挺身时向主子的脸面瞧去,知道此去凶多吉少。
扩廓在众人面前也不便有所表示,只能微微一叹,毕竟自己在这件事上是以红脸的角色登场的,红白有别,不宜多做交流。
在众人看来,还以为他这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现。
脱列伯明白,这是主子在鼓励自己。于是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走向了阵中。
四名列阵的乞丐为他让开了道,待他进去之后,立即回到了原位。
众人屏住呼吸,拭目以待:有的是要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打狗阵”如何的厉害;有的是要看看这罪不可赦的脱列伯,是怎么死的;有的是在为脱列伯处境,细心观察。
脱列伯仗剑立在阵中央,向敌人逐一看去,目光犀利。
他是老江湖了,知道自己虽然惴惴不安,但总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还没有打,那便输了。不想,敌人的目光更加犀利,于是低下头不敢再看。
原来,众乞也是老江湖了,懂得攻心之术,再加上对敌人由衷的憎恨,所以目光才会更加犀利。
根据武林规矩,是挑战者先来,众乞虽对敌人恨之入骨,但是恪守不渝。
脱列伯见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