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某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就知道林玦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林玦挑眉,一本正经。
“不过呢——”
她故意拉长了音调,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南宫懿,一脸笑意,“搓衣板可以不用跪,但是你要跪箭盘。”
什么?
箭盘?——
南宫懿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这又是种什么奇葩的东西?
他霎时后悔,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乖乖的选择搓衣板呢?
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林玦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就如同这四月天的春光一般,温和但却不刺眼。
“阿玦……”南宫懿看着她,“等这件事结束,咱们离开京都吧?”
当初他选择从军,是为了改变处处受人欺负受人掣肘的现状,当时只身一人,什么都不用想,也没有什么顾虑,无论是在沙场上拼杀,还是在朝廷中的独来独往,他都无所谓。
但现在却是不同,身在朝堂,尤其还是权力的中心,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会被莫名其妙的卷进各派别斗争的风波中,他自己无所谓,但却不能让林玦一直跟着他受连累。
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玦故意逗他,“南宫将军都发话咯,我还有得选择么?”随后她露出一脸认真的模样,抬头看着南宫懿,“其实我无所谓的,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无论是高堂大厦还是破败的茅草屋,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与谁在一起。
清风明月,奇草仙藤。
一阵风拂过,庭院里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南宫懿凝视着林玦,深色的双眸里,像是藏着整座星空。许久,他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笑道,“好了,收拾收拾,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要去城里见客。”
“你是说那个人在城里?”
一想到这个,林玦的好心情瞬间去了大半,就不能让他们俩有个稍微愉快的休息时间吗?
“嗯。估计还不只一个人。”
南宫懿淡淡的边说,边往前走去。
宅子很大,他们俩可以随便各自挑一间喜欢的屋子住下,根本就不用像住客栈一样,担心会不会已经满客的问题。
当然了,要南宫懿自己选择,他自然是更加喜欢与林玦两个人一间房的模式,不过一想到某人提着大刀的模样,顿时作罢。
看来,他们俩的婚事,真的得提前了。
*
夜幕降临,城中的一处别院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公主,那两人进城了,而且已经在城里的一家客栈落脚。”
阿加塔走进来,手中握着皮鞭,朝着维卡福了福。当抬眼瞥见契约夫也在时,先是一愣,随即也朝他做了个揖。
“终于到了!我这就带人去——”
维卡说着,就要站起来。
却被契约夫拉住。
“这三更半夜的,你这么着急干嘛?”
“这不是着急,夜长梦多,如果现在不去的话,南宫懿尤其狡猾,说不定明天就再也找不到了。”
维卡有些着急。
这一回,她必须要亲手抓住南宫懿。
一方面是为了杨皇后的旨意,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虽说是罗刹国的公主,却因为生母是中原汉人的缘故,她从出生开始,就在宫外生活,甚至连自己的父皇也没有见过一面。维卡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在宫外的别院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但能得到的待遇却也只有这样,她相貌普通,就算有计划,她也没法得到别人的青眼,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像那些宫中的皇子公主一样,过着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罗刹国的大君,也就是她的父皇突然出现在别院里。
嘘寒问暖的一阵后,他突然问她,愿不愿意到宫中生活?
她自然是愿意的。
大君点头满意的离开。
但随即却让人给她送来了几颗药丸和一幅中原女子的画像。
“服下之后,就能让我变成她这副样子?”
维卡指着那画像里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容颜绝美,却又清丽脱俗,若是真能变成那副模样,倒是比她原先的相貌美上许多,简直是达到了脱胎换骨的地步。
“对的,只要小姐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一年之后,你就会跟画中人一模一样。”
凡是女子,就没有不想着变美的,尤其是相貌平庸的女子,对美的追求更是达到了极致。维卡也不例外,但她并不傻,十几年从未出现过的大君不仅亲自来找她,还对她嘘寒问暖,这本身就是件极为不合常理的事情。
所以之后的种种要求,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就算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但不用想也明白,大君现在需要她的帮助,无论是基于什么目的。
想通了之后,她没有拒绝,也不能够拒绝。
乖乖的服用了一年的药丸。
其间的痛苦自然不用说,但在一年之后,她的相貌竟真的奇迹般的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与画中那女子的面容一模一样。
大君派出盛大的队伍来迎接她进宫,之前所有伺候过她的仆人以及其他的知情人,全都在她进宫的那一天里消失。没有人知道大君到底对他们采取了什么手段,反正自那之后,世上再也看不到那